作者归档:francis

《南明史》摘录

回望历史,自崇祯自缢之后,代表新兴清朝的满洲贵族与南方的明朝政权及农民起义军之间展开了漫长的争战。这一历史情景,颇似抗日战争时期从军阀割据到建立统一战线的过程,最终也印证了“不复南明旧事”之叹。通过阅读顾诚先生的《南明史》,我得以更深入地了解那段风云变幻的历史。书中大量援引文言原文,既为论述提供了扎实的文献依据,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阅读难度。然而,我仍支持保留这种原文引用方式,因为它保留了史料的原真性与学术厚度。

如果说“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那么阅读《南明史》的过程,实际上也是在透过过去审视当下。南明的覆亡并非偶然,而是多重因素交织的结果——内部的权力分裂、政治腐败、军事失策,以及面对外患时的优柔寡断,都使其迅速走向崩溃。而当我们回望这一段历史时,难免会在心中生出一种对照,如果:

  • 李自成清晰的意识到清军将是同自己争夺天下的主要对手
  • 明朝权臣意识到党争是导致明朝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放弃勾心斗角与互相倾轧
  • 明末清初的高官显贵在天翻地覆的大变乱之际,能够放弃千方百计维护自己聚敛起来的巨额财富,而是关切国家民族的利益
  • 南明能够出现一个调动全部抗清力量的权威核心。

以下是一些摘录:


多尔衮、福临等满洲贵族不仅代表着一种比较落后的生产方式,而且兵力和后备兵员非常有限,单凭自己的八旗兵根本不可能征服全国,汉族各派抗清势力的失败在很大程度上是自己打倒了自己。说得准确一点,明清易代,是中华民族内部一个落后的人数不多却又是骠悍的满族上层人士勾结汉族中最反动的官绅地主利用矛盾坐收渔翁之利,窃取了农民大起义的胜利果实。

如果这些著名人物都像历来的史籍描写的那么完美,南明根本不会灭亡,这些人也将作为明朝的中兴将相名垂青史。

只不过人们太习惯于把既成事实当作历史必然,就本质而言,这同封建史籍中的“天命眷顾”没有多大区别。

在我看来,必然性只有一条:就是社会要发展,要前进;其间可能出现短期的逆转和曲折。

事实上自从1643年十月明陕西三边总督孙传庭部主力被大顺军歼灭以后,明朝官绅眼见大势已去,政治态度发生了根本的转变。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把明亡顺兴看成是历史上常见的改朝换代,为了自身利益纷纷归附以李自成为首的大顺政权。

顾炎武《日知录》中有一段话很值得注意:“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

历史曾经给予李自成为首的大顺政权统一全国的机会。一是他应当认识到辽东兴起的满洲贵族建立的清政权是同大顺政权争夺天下的主要对手,加强针对辽东的防务是新生的大顺政权存亡的关键。二是在汉族文官武将大批倒向自己的情况下,大顺政权必须在政策上作出重大调整,尽量缩小打击面,由打击官绅地主改为保护他们的利益。事实却完全相反,他几乎没有意识到清军将是同自己争夺天下的主要对手。

中国历史上许多王朝肇建伊始欣欣向荣,若干年之后壮志消磨,出现文恬武嬉的局面;却没有听说过在二十天左右就腐化得丧失战斗力的。

吴三桂突然改变主意,由投降大顺转持敌对态度。产生这一急剧变化的原因在史籍中有三种说法:一是吴三桂听说他的父亲吴襄被大顺政权拘捕追赃,一是误信从京中私自逃出的奴仆谎报吴襄全家被大顺军抄没,第三种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说法是吴三桂留在北京的爱妾陈圆圆(又名陈沅)为大顺军将领所掠,于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清廷这次出兵同崇祯年间三次入口大不一样,战略目的已由掠夺财物子女变为进取中原。

吴三桂的信在措词上经过斟酌,以明朝孤臣的名义请求清方合兵共讨农民军,尽管当时明朝廷并不存在,“裂地以酧”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无非是为自己投靠清朝蒙上一层遮羞布而已。

行至永平府范家店时,李自成决定将吴襄处斩。二十六日,回到北京,又杀吴三桂家属三十四口,可见李自成对吴三桂的勾引清兵、叛变欺诈极为痛恨。而吴三桂却在山海关战役刚刚结束就率领关辽军民剃发降清,由多尔衮承制封为平西王。

山海关战役的意义标志着:一、大顺军的历史使命从此由推翻明王朝转变为抗清斗争;二、清廷统治者梦寐以求的入主中原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三、以吴三桂为倡首在汉族官绅中迅速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拥清派。

大顺军撤退时,“城中扶老携幼西奔者络绎不绝”,一些明朝降官如龚鼎孳、涂必泓等人也自动随军西行。这说明大顺政权在当时仍有相当威望,城中官民对此后局势的变化尚难逆料。

在争取汉族缙绅势力上,清廷显然技高一筹。这就是说不管是东林一复社党人还是魏忠贤阉党,是明朝官员还是大顺政权官员,只要归附清朝就官复原职,甚至加官晋级。

这些措施反映了清廷统治者鉴于明朝不顾人民死活横征暴敛终于导致自身覆亡,有意于减轻百姓负担的愿望。尽管清初社会生产大面积破坏,加以频繁用兵,军需孔急,朝廷颁布的“恩诏”很大程度上口惠而实不至。

军事行动,所占地方不过是京师附近一带。李自成又一次犯了战略性的重大错误。他不是坐镇太原,火速从陕西等地调集军队入晋,加强山西防务;相反,却同刘宗敏等高级文官武将率领主力继续西撤,于六月初渡过黄河,返回西安。

历史证明,大顺政权在驾驭明朝降将上犯了一系列错误。从1644年到1645年,归附大顺的明朝旧将几乎毫无例外地叛变投敌,对于整个局势的逆转影响极为巨大。

李自成宽厚有余,警惕不足,往往任用刚刚投降过来的明朝将领率领原部兵马独挡一面。结果风向一转,叛乱四起,终至土崩瓦解,教训是非常深刻的。

由于崇祯帝的三个儿子都被大顺军俘获,未能逃出北京,在没有直系皇位继承人的情况下,南京及其附近地方的大臣、勋贵、太监和拥兵自重的将帅就在拥立哪一位藩王的问题上展开了一场勾心斗角的争执。

何况正是由于东林党人的力争,神宗和郑贵妃希望立福王朱常洵(即朱由崧的父亲)为太子的图谋才化为泡影。因此,他们担心一旦朱由崧登上帝位,重翻旧案,自己在政治上将会失势。

就在这一关键时刻,马士英由浦口回到凤阳,突然得到报告守备凤阳太监卢九德勾结总兵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决定拥立福王朱由崧。

马士英既已改变初衷,参加拥立福王的行列,史可法的来信等于直接指斥行将即位的皇帝,把权力的剑柄交到了马士英手里。

他们的真正用意是排除福王以确保崇祯时期东林—复社党人在政治上的操纵权,

有“定策”之功肯定可以飞黄腾达。

这表明史可法知道落魄之中的福王只要爬上皇帝的宝座,享尽人间富贵就心满意足,在这样一个同“察察为明”的崇祯帝截然相反的庸主下,朝廷大政必然落在自己这帮“君子”手里,事情可以办得很顺当。

史可法多少有点门户之见固然是原因之一,但他的致命弱点是缺乏雄才大略,总想处处应付,八方妥贴,最后落得个事与愿违。

为了取得在即将建立的南明朝廷首席大学士职位,他抓住史可法为拥立桂王而列举福王七不可立的来信作为把柄,又针对南京等地东林党人拥潞之声甚嚣尘上,

钱谦益、吕大器固然是拥立潞王的主谋人物,但是真正一度拥有决策大权的是史可法,他在这样的重大问题上态度游移,没有断然决定拥立福王,致使朱由崧求助于镇将,从此大权旁落,应当负主要责任。

在定策问题上史可法既被马士英出卖,得不到朱由崧的信任,包括勋臣在内的一些小人立即随风转舵。

马士英拥立福王本意就在攫取权力,他决不会满足于加几个空衔而官居原职。

史出马入,在许多史籍中认为是弘光朝廷夭折的一个重大关键。

但如果认为他留在朝廷秉政,就可以保障江左,进而恢复中原,那就未免对史可法的政治眼光和魄力估计太高了,

在历史上,当权人物可以犯这样、那样的错误,但在关键时刻的关键问题上一步错则步步错,史可法的悲剧正是从这里展开,弘光一朝的毫无作为以至于土崩瓦解主要原因也在这里。

任何一个国家政权要想有所作为,必须首先保持内部稳定。内部稳定又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朝廷威望和文武官员的齐心合力。纵观明代史事,文臣、武将势力虽有消长,朝廷的威信却是至高无上的。

南明几个朝廷最大的特点和致命的弱点正在于依附武将。武将既视皇帝为傀儡,朝廷徒拥虚名,文武交讧,将领纷争,内耗既烈,无暇他顾,根本谈不上恢复进取。南明之不振种因于此,这种局面的始作俑者正是史可法。

江北之兵声既振,则江南之人情自安。

四藩者:其一淮、徐;其一扬、滁;其一凤、泗;其一庐、六。

正因为四镇的形成本不是在为明室收复“失地”中作出过什么贡献,而是在策立上对朱由崧个人有功。

这话说到了问题的实质。南明的几个朝廷都是由武将拥立和操纵,从来驾驭不了武将。

总而言之,南明立国之初,底子就没有打好,作为关键人物的史可法没有断然决策迎立福王朱由崧,利用皇权稳住大局,收拾残疆,是重大的失策;朱由崧眼看有当不上皇帝的危险,急忙派人召镇将拥立,授以“定策”之名。

南明其他将领如郑芝龙、方国安等人见大将如此,也各自盘算自身利益,不以国事为念。

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党争是导致明朝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

朱由崧不得不凭借四镇武将的支持登上帝位,由此形成武将无功封爵、跋扈自雄的局面。

阮大铖触霉头是在崇祯初出于投机得罪了东林党人。

相形之下,东林骨干的迂腐偏狭令人惊异。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出仕以来从来没有什么实际业绩,而是以讲学结社,放言高论,犯颜敢谏,“直声名震天下”,然后就自封为治世之良臣,似乎只要他们在位,即可立见太平。

另一个原因是那些致仕回家的大臣并没有料到清兵南下,弘光政权迅速瓦解,他们原以为可以雍容有度地在家乡或借寓之地(如张慎言)过乡绅日子,等待朝廷局面改观时东山再起。

事实证明,弘光一朝的大臣当中没有一个安邦定国之材。

山东乃粮运之道,山西乃商贾之途,急宜招抚。若二省兵民归我版图,则财赋有出,国用不匮矣。”

弘光君臣一味偏安江左,毫无进取之意,王鳌永、方大猷仅凭清朝的声威到处接管山东未附各州县。

在这前后山东各地百姓的反清义举此伏彼起,都是一种自发的斗争,从来没有得到南明弘光朝廷的支持。

这些人的来历一般是明末地方性的反叛武装,后来同当地乡绅勾结,蜕变成一种封建割据势力。

因为如果认为阶级矛盾始终是主要矛盾,那就不能正确解释二十年左右仁人志士的抗清运动,更不能公正评价大顺、大西农民军联明抗清的正义性。

在弘光立国的一年时间里,特别是在其前期,朝廷上下几乎全都沉浸在借用满洲贵族兵力扫灭“流寇”的美梦中。可以说“联虏平寇”(或称“借虏平寇”)是弘光朝廷的基本国策。

弘光朝廷立国之初,在许多史籍中被描写成“正人盈朝”的局面,似乎事情全坏在后来马士英、阮大铖结党乱政,正人君子联袂而去,以至于亡国。这是东林—复社人士的门户之见。事实上,当政的文武大臣(包括史可法在内)都是一批鼠目寸光的政治侏儒。大量材料证明,他们共同的特点都是以起义农民为敌,而对多次犯中原,这时已经攘取畿辅等地的清方则一味退让,在“借虏平寇”的如意算盘下,围绕“定策”、“逆案”、“顺案”争权夺利。对他们来说,只要能保住江南这块最肥沃的土地就足以荣家安身,黄河流域的大片疆土,数以千万计的百姓全被忘在脑后。

摄政王多尔衮却因为皇太极曾经说过:“若得北京,当即徙都,以图进取”,

多尔衮摸不清底细,不敢贸然行事。在吴三桂的接引下,占领了北京和畿辅地区已属意外,他初期的意图很可能是勾结南明,共平“流寇”,实现南北分治。

其次,降清的官僚中相当一部分是南方人士,他们惟恐出现南北朝的局面,自己将同故乡亲属分隶两个对立政权,关河阻隔,骨肉仳离,因而竭力怂恿满洲贵族决策南征,并且大谈其江南民风脆弱,不难平定。

古今中外,谈判桌上能取得多大成就首先取决于实力作后盾。

信中虽提到“天下共主”、“大一统之义”、“光复神州”之类的言词,但通篇精神却流露出苟且偷安的心理。

弘光君臣急于同清廷联络,借满洲贵族的兵力平定大顺军,连己方的方案都没有酝酿成熟,就草率地行事了。

陈洪范就成了弘光北使团中的清方奸细。

随即取出檄文一道,当场宣读,指责南京诸臣“不救先帝为罪一;擅立皇帝为罪二;各镇拥兵虐民为罪三。旦夕发兵讨罪”。

弘光君臣派出的北使团既没有相应的武力作后盾,适足以自取屈辱,真可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左懋第被拘禁于北京,清廷曾多次劝说其投降。左懋第坚贞不屈,到弘光朝廷覆亡后,被清廷处死,时为1645年闰六月十九日。

我们不应忘记,史可法初任西安府推官时洪承畴、吴甡都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他非常佩服的人。洪承畴统十三万精锐明军被清军歼灭殆尽;吴甡在崇祯十五年任大学士时宁可丢官也不敢出任督师同李自成等部农民军作战,这些给他在心理上造成的压力可想而知。

由于弘光朝廷的一味退缩,惟恐出兵山东、河南将影响北使议和,清廷乘机站稳了脚根。

何方吃紧即率主力驰向何方。这说明,大顺军发动的怀庆战役虽然取得了局部的胜利,却改变了整个战略态势,把两路清军主力都吸引到自己方面来了。

收取山东等地,将触怒清廷,引火烧身。阶级的偏见、生活上的苟且偷安使他们利令智昏,幸灾乐祸地按兵不动,让清廷得以集中兵力打败大顺军,控制区扩大到整个北方。事实证明,史可法、马士英都是政治庸人

可是,大学士马士英、史可法惟恐出兵黄河流域收取山东等地,将触怒清廷,引火烧身。阶级的偏见、生活上的苟且偷安使他们利令智昏,幸灾乐祸地按兵不动,让清廷得以集中兵力打败大顺军,控制区扩大到整个北方。事实证明,史可法、马士英都是政治庸人,他们的

留守荆州重镇的大顺军裨将郑四维面对强敌不敢抵抗,竟然把大顺政权荆州防御使孟长庚杀害,向清方投降。

这样,尽管李自成的主观意图是夺取江南为基业,实际结果却是他从崇祯十五年(1642)冬开始建立的各级地方政权全部瓦解,大顺军又回到了原先流动作战的状态。

李自成的牺牲于通山纯属偶然。

究其根源,正在于东林—复社中的一些骨干分子视“门户”、“声气”重于国家、社稷,他们爱走极端,甚至惟恐天下不乱。

把上引黄宗羲、林时对、钱秉镫、金堡的叙述联系到一起,分明看出这种流言蜚语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即以“童妃案”作为突破口,彻底否定弘光帝就是朱由崧,而肯定其是一个异姓子弟的冒牌货。言外之意,马士英等“奸雄”为了攫取定策之功,放着潞王朱常淓这样的正宗“贤王”不立,却拉来一个身分不明的人拥上皇帝宝座,无怪乎要亡国灭祀了。

马士英、阮大铖明白要扼制住拥立潞藩的暗流,必须援引江北四镇兵力作后盾。从这个意义上说,弘光朝廷迟迟未能北上进取,同东林—复社党人的兴风作浪有密切的关系。

史可法出兵配合清军“讨贼”的计划全盘落空了,他伤心备至,亲自赶往高军营中做善后工作,立高杰子为兴平世子,外甥李本深为提督,胡茂祯为阁标大厅(即中军),李成栋为徐州总兵。高杰妻邢氏耽心儿子幼小,不能压众,她知道史可法没有儿子,提出让儿子拜史可法为义父。这本来是史可法增进同高部将士感情的一个机会,然而史可法却因为高部是“流贼”出身,坚决拒绝,命高杰子拜提督江北兵马粮饷太监高起潜为义父。由此可见史可法政治偏见之深和不通权变。

睢州之变,高杰作为一军主帅遭暗算,他的部下实力并没有多大损失。

三月二十三日,左良玉伪称奉先帝太子密谕前往南京救护,以讨伐马士英为名,全军乘船顺江东下。临行之时,下令把武昌居民屠戮一空。

从当时实际情况来看,左良玉早已成为一个拥兵割据的军阀,勇于虐民,怯于大战。他的统兵东下主要是避免同李自成率领南下的大顺军作战,假借伪太子“密诏”赴南京“救驾”显然是一派谎言,离开武昌时就大肆屠戮,对弘光朝廷任命的巡抚、总督等方面大员任意拘留,心目中既无朝廷,也无百姓。其直接后果是导致弘光朝廷加速瓦解。

左梦庚部下有总兵十员、兵卒数万,既不敢迎击西来的阿济格军,又不敢东下与多铎部交锋,甚至不愿南下江西暂时避开清军主力,竟于五月十三日在九江至东流的长江中率领部下兵马向清军阿济格部投降。

二十四日清军开始攻城,不到一天扬州即告失守。史可法作为南明江淮重兵的统帅,其见识和才具实在平凡得很。

明清易代之际激于义而死焉者多如牛毛,把史可法捧为巨星,无非是因为他官大;孰不知官高任重,身系社稷安危,史可法在军国重务上决策几乎全部错误,对于弘光朝廷的土崩瓦解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清军攻克扬州前后,江北明朝官军几乎毫无斗志,一矢未发即仓皇投降。

多铎向清廷奏报,来降的南明总兵多达二十三员、副将四十七员,马步兵共计二十三万八千三百名。仅这一批在江北投降清朝的南明兵员数目就超过了多铎、阿济格两路兵力的总和。

弘光朝廷依赖笼络藩镇而立,又以藩镇叛降而亡,这个历史教训是非常深刻的。

初十日,弘光帝仅同马士英和少数宦官商议后,连朝廷其他公卿大臣也不告知,更不作任何部署,就在凌晨离城出逃。

然而,南京守备勋臣忻城伯赵之龙为首的勋戚大臣却决定降清,派人前往清营接洽。

明朝的勋臣主要是开国与靖难功臣的后裔,这些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只知托庇祖宗余荫,过着穷奢极侈的生活,一旦国难当头,除个别稍有志节者以外,大抵是身家之念重于国家,卖降恐后势在必然。崇祯帝固然看错了人,但即便另派一名勋臣守备南京也不大可能出现什么奇迹。

南京作为朱元璋开国之地、明朝两京之一,自从大顺军攻克北京以后,有的人把它看成复兴的中心,有的人则把它视作苟且偷安之所,仅仅一年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沦陷了。

弘光朝廷当国的整整一年时间里,正处于内忧外患日益加深之际,君臣上下有可为而不为,朝野人士不仅没有因北都的覆亡而振作起来,反而在腐败、内讧、争权夺利上远远超过了崇祯时期。

可是,朱常淓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监国次日(六月初九日)就按照马士英的意见,派陈洪范去同清军讲和,以割让江南四郡为条件。陈洪范在弘光朝廷初立时曾随同左懋第去北京通好,暗中投降了清朝,被派回江南充当内奸。

朱常淓贪生怕死,决定奉表降清。

次年(1646)五月,朱由崧、朱常淓以及其他降清的明朝藩王都在北京被杀。清廷宣布的罪状是这些明朝藩王“谋为不轨”,企图拥立潞王朱常淓造反。

实际上,清廷统治者一方面对朱明王朝有号召力的人物处处提防,力图斩尽杀绝;另一方面又为了减少征服过程中的阻力,把明朝亲、郡王起送北京,所费既不多又便于看管。随着各地抗清斗争的逐渐高涨,清廷才不顾自己许下“给以恩养”的诺言,把他们全部处斩,以消除后患。

如果朱常淓稍有民族气节,把抗清的旗帜竖起来,即便一时守不住杭州,南方各地的抗清势力也比较容易形成一个核心。只是由于他的降清,才紧接而来出现了朱明宗室的两个远派子孙唐王朱聿键同鲁王朱以海的争立;在朱聿键的隆武政权垮台以后,又爆发了朱聿键之弟唐王朱聿援引“兄终弟及”之义同桂藩朱由榔的争立。这两次争斗都严重地分散和抵消了南方的抗清力量,给清廷征服全国提供了有利的机会。

忠于明朝的官绅士民也震惊不已,他们当中许多人迷恋的东晋、南宋偏安局面被无情的事实打得粉碎了。

尔衮想不战而胜,意图是很明显的。然而,他却完全估计错了形势,骄狂地以为天下已定,征服者的面貌顿时暴露无遗。从此开始全面推行一系列民族压迫和民族歧视政策。汉民族被激怒了,大江南北掀起了汹涌澎湃的抗清运动。

清廷统治者从努尔哈赤、皇太极到多尔衮,都以凶悍残忍著称于史册。“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句话对他们不完全适用,因为他们的做法通常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是说一遇抵抗,破城得地之后不分军民,不论参与抵抗或未参与抵抗,通通屠杀或掠取为奴婢。

古语云:“杀降不祥。”清军往往以“恶其反侧”等借口将来降军民屠戮一空。顺治八年福临亲政以后,把各地屠戮无辜的责任全部推到多尔衮身上,

中国是一个以汉族为主体的多民族国家,汉族本身也是由多种民族融合而成的。汉族人士可以当皇帝,少数民族人士当然也可以君临天下。无论是哪一个民族为主体建立的中央政权都决不应该强行改变其他民族的风俗习惯,这是一个起码的立国原则。

明清之际,中国仍处于封建性农业社会,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和相当一部分官绅地主居住于乡村,他们同朝廷、官府的关系主要表现在照章输赋服役,一辈子没有进过城的农民多得很,中央朝廷的更迭对他们来说是天高皇帝远。

历史经验告诉我们,无论哪一个民族、哪一个社会集团当权,都必须尊重各民族的风俗习惯。违反了这一原则肯定要引发社会的大动荡。清初满洲贵族的倒行逆施造成的严重后果就是一个沉痛的教训。

这在生产关系上较之汉族居住区早已盛行的封建租佃制是一种倒退,劳动者变成了农奴,人身依附关系大大加强了。

满洲八旗贵族和兵丁一般不从事社会生产,他们侵占的庄园和家内劳动都是以落后的奴隶制强迫旗下奴仆承种、服役。

“捉拿逃人一款,乃清朝第一急务”。朝廷专门设立兵部督捕侍郎负责追捕审理,地方官也以缉捕逃人作为考绩的重要标准。由于“逃人”是满人的劳动力,满人自然不愿意自己的“财产”蒙受损失,

封建时代帝位的继承,血统的亲疏是个重要条件。

二是明朝唐藩封地为河南南阳,这里正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故乡,在黄道周等人看来真可谓“起南阳者即复汉家之业”,“以今揆古,易世同符”了。

多灾多难的经历使他受到了其他藩王所没有的磨炼,增加了许多阅历,在国家处于危难时期正是充当最高统治者的有利条件。

经过这徒具形式的三推三让以后,朱聿键表示“万不得已,将所上监国之宝,权置行舟。……俟至闽省,面与藩镇文武诸贤共行遵守”。

朱聿键以明朝疏藩即位称帝,尽管他颇想有一番作为,重建明朝江山,可是他一年以前还是高墙中的罪宗,既缺乏自己的班底,又没有足够的名分,这一先天弱点使他不能不依赖倡先拥立的福建实权人物郑芝龙、郑鸿逵兄弟。

这段话颇能说中肯綮,明末清初大多数高官显贵在天翻地覆的大变乱之际,最关切的是千方百计维护自己聚敛起来的巨额财富,国家民族的利益被置之度外。

鲁王朱以海出任监国是在潞王朱常淓投降后,浙东士大夫迫于清廷强制推行剃发令而自发组织的抗清政权,带有很大的地区性特色。

在国难当头的时候,朱明王朝的宗室有的屈膝降敌,轻信清廷给予“恩养”的空言;有的利用国无常主,妄图黄袍加身,那怕过上一天皇帝瘾也好。而相当一批文官武将也以拥立定策作为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演出了一幕幕兄弟阋墙,勾心斗角的闹剧。

朱以海亲身经历了国破家亡,颠沛流离的患难生活,培育了他对清廷的仇恨,在清兵侵入浙江时坚持了民族气节,并且毫不犹豫地在强敌压境之时毅然肩负起抗清的旗帜,甚至亲临前线犒师,这是难能可贵的。

按道理说,退位归藩可以使南明政权至少在名义上实现统一;然而朱以海黄袍加身容易,一旦退位依旧过寓公生活难免驽马恋栈,何况拥立他的大臣也有的不愿放弃自己“定策”之功,耽心转入隆武朝廷将不受重视。唐、鲁对峙的局面一直拖延不决。

由此可见,唐、鲁争立不仅是两个南明政权的对立,而且在两个政权内部也引起了严重纷争,尽管唐、鲁政权都以反清复明为宗旨,很大一部分精力却消耗在内部矛盾上。

鲁二藩在福建、浙江争立的时候,分封于广西桂林的靖江王朱亨嘉也不甘寂寞,梦想黄袍加身。

正当唐、鲁二藩在福建、浙江争立的时候,分封于广西桂林的靖江王朱亨嘉也不甘寂寞,梦想黄袍加身。

然而,自从崇祯帝自缢北都覆亡以后,朱明王朝宗室中不少人心中窃喜,妄图乘乱谋取大位,朱亨嘉正是其中的一个。

这种过誉之词反映了朱聿键渴望得到两广官员的支持。

靖藩之变固然暴露了朱亨嘉觊觎大位的野心,隆武帝为稳定自己的地位而表现出来的私心自用也是很明显的。

在南明历史上,这类事件多次发生。朱明宗室觊觎帝位者颇不乏人;部分官绅以“定策”为功,内部纷争不已,文官武将的升迁也深受这种风气影响。

大致可以这样说,崇祯朝时虽已出现少数武将拥兵自重的迹象,朝廷的威令基本上还能畅通无阻;弘光时武将跋扈,封疆大臣仍不敢违反朝廷旨意;隆武以后督抚大臣也效法武将,一味盘踞地方,争权夺利,朝廷威令不行,几乎谈不上统一部署、统一指挥。清廷虽有内部倾压,但掌权者基本上能威福自操,令行禁止。相形之下,清胜明败主要决定于内部凝聚力。

朱聿键在基本政策上的转变,仍然值得称道。联合农民军共同抗清,是从隆武时期开始的。后来的历史证明,如果没有大顺、大西农民军的联明抗清,南明政权绝对延续不了近二十年之久。

郑芝龙原先是海盗,受明政府招抚后,在崇祯年间曾奉命镇压福建、江西、广东的“山寇”和“海寇”,由参将逐步升到总兵官。

江西战局的逆转,归因于郑芝龙、何腾蛟的私心自用,它不仅直接导致了隆武朝廷的覆亡,而且对后来南明局势的发展影响极大(顺治五年,金声桓、李成栋反清归明时都是在赣州城下屡遭挫败,不能全力北上,详见下文)。

马士英在唐、鲁两政权中几乎成了过街老鼠,他并没有因此就转投清方,而是尽力以抗清的实际行动改变自己过去的不佳形像。清方档案证明,马士英曾经多次参加渡钱塘江攻余杭、富阳以及会攻杭州之役。

相形之下,黄宗羲、张岱在鲁监国政权处境艰难时,转入清方统治区遵制剃头,以明朝“遗民”自居,既不能见危授命,也大可不必那样义形于色地痛斥“奸臣”马士英以显示自己才是正人君子。

赣州的失守在南明史上具有关键意义,因为以赣州为中心的江西南部是连接福建、湖南的要区,又是广东的屏障。

这自然包含部分真实。但隆武帝鉴于郑芝龙的跋扈自雄,寄希望于何腾蛟派精兵迎驾,移跸江西,等了半年多终归落空,何腾蛟实难辞其咎。

不久前降清的阮大铖跟随清军入闽,行至仙霞岭下时忽然头面肿胀,其他官员劝他暂时休息,不要过关。他惟恐失去“立功”机会,坚持随军越岭。为了显示自己身强体健,他争先步行登山,对落在后面的人吹嘘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爬山还不如我这六十岁的老头。攀登到山顶,疾病突发,死于岭上。其他官员气喘吁吁到达岭上时,见他坐在大石上一动不动,呼之不应,以马鞭拨其辫子毫无反应,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李自成的牺牲带有很大的偶然性,生前没有指定明确的继承人,在大顺军将领中享有较高威望的大将刘宗敏在李自成牺牲以前就已经被清军俘杀,跟随李、刘南撤的东路大顺军各部将领在屡遭失败后,原来的领导体制被打乱,很难形成一个新的统一指挥核心;

不料,何腾蛟情报不明,以为进入湘东的大顺军只是些不成气候的“土贼”、“山寇”,派长沙知府周二南会同原驻攸县燕子窝的副总兵黄朝宣领兵二千前往“扫荡”。大顺军意在和好,主动退让以表诚意,周二南却误以为“草寇”不堪一击,懵懵懂懂地“乘胜”直追。大顺军忍无可忍,于浏阳官渡一举反击,周二南被击毙,“官兵将佐杀伤无算”。

何腾蛟、章旷之流却因阶级偏见目光短浅,看不到弘光朝廷覆亡后民族矛盾已上升为国内主要矛盾。他们是主张抗清的,对农民军又怀有深刻的敌意,只是在自己的官军打不过大顺军的情况下才被迫达成联合抗清的协议。

大顺军内部的缺乏足够的凝聚力,直接影响了这支颇具战斗力的队伍发挥作用。

在这里,我们应当注意南明史上第一个同农民军联合抗清的是隆武朝廷。它反映了南明有识之士已经看到国内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这一客观事实。

堵胤锡却不愧是南明官员中最具战略眼光的政治家,他深知明朝官军虽多,将领和士卒都已腐败已极,要支撑抗清大业惟一办法就是倚靠农民军,使之纳入己范。

何腾蛟志大才疏,心胸狭窄,经常谎报军情,争夺头功。

在南明史籍中,何腾蛟的地位非常显赫。他在弘光朝廷覆亡时拒绝了清方的招降,最后被俘坚贞不屈,英勇就义,值得肯定。然而,在抗清事业中,何腾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人们往往不相信“忠臣”误国,南明史上却是屡见不鲜。

何腾蛟作为南明湖广等地总督和督师,在湖南经营了一年多时间,兵员多时号称十三镇,又提拔了大批亲信文官出任巡抚等官职,不仅没有收复湖北寸土,而且在清军南下时即全盘瓦解。

在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的领导下,

大西军进入贵州以后,豪格统率的清军已经由四川撤回北京,南明杂牌官军又不足以同大西军相抗衡,孙可望等人本来可以把贵州作为基地,休整士马,建立政权。当他们得到云南发生了沙定洲叛乱的消息后,立即决策挥师南下,直取云南。

大西军自1650年(顺治七年,永历四年)起北出贵州、四川,东进广西、广东、湖南,几次挫败不可一世的清军,成为全国抗清的主力,是同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等收取和经营云南分不开的。

郑芝龙的引狼入室是为了向清方表示自己归降的诚意,

不管郑芝龙是多么大的一条巨鲸,一旦离开了战舰精兵,就成了失水之鱼。

郑成功是郑芝龙的长子,母亲是日本女子田川氏,

明朝末年武将跋扈的情况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但武官重视子嗣文化教育的风气并没有改变。

隆武帝即位之后,郑芝龙已成为定策元勋,郑森才在父亲的带领下拜见朱聿键。隆武帝见他风度翩翩,一表人材,对答如流,非常赏识,深憾自己没有女儿嫁给他,就赐他姓朱,改名成功,

郑成功和叔父郑鸿逵等人坚持抗清,同郑芝龙选择了截然相反的道路。初期,他们的力量并不大,经过同清方的反复较量,把东南沿海地区的抗清势力汇合成一支劲旅。郑成功也逐步崭露头角,成长为明清之际杰出的统帅。

郑彩不愿降清,他担心鲁监国的安全,就把朱以海藏起来,另找一个相貌类似的人充当替身,叮嘱部将如果郑芝龙命人来抓鲁监国,就把这冒充的人缢死,蒙混过去。

南明君主之中,朱以海是比较勇敢的,监国绍兴时敢于到钱塘江前线犒劳军队;这次在福州未克的情况下能够驻跸于闽安镇;后来在清军三路进攻舟山时又能亲领舰队出海迎战,比起隆武帝朱聿键“亲征”而踌躇不前,永历帝的望风逃窜,确实值得称赞。

然而,复明各派势力之间的勾心斗角,互相倾轧,终致坐失良机,使清廷得以凭借有限的兵力各个击破。

事实表明,闽浙各地百姓迫于清朝暴虐统治,如火如荼地掀起反抗斗争,鲁监国朱以海不失时宜地组织抗清,颇有一番作为。特别是1648年江西、广东相继反正,整个南方的抗清运动一度进入高潮,南明复兴的形势相当可观。

凑巧太监王坤(又名王弘祖)投入他的府中,这人早在崇祯年间就已经受到皇帝的信任,懂得宫中“故事”,指点仪注,使他知道如何摆出皇帝的架势,不至于出丑,王坤因此深受宠信。

这样,在广东一省之内,几乎同时建立了两个南明政权,重演了闽、浙相争的闹剧。它再次说明南明统治集团的极端腐朽,绝大部分官僚仍然因袭了过去朝廷上党争故套,一切都以个人和小集团的利害为转移,国家大局被置于脑后。即便有少数正派官僚以民族大义为重,希望共赴国难,挽救危局,他们的努力也在一片纷争当中化作泡影。

绍武政权的建立,在历史上没有任何积极意义。它只能说明朱聿、苏观生在日暮途穷之时,急于过一下皇帝瘾、宰相瘾罢了。

绍武帝朱聿见大势已去,拖了一条被子混在乞丐当中,被清军查出,关在东察院。李成栋派人送饮食,朱聿说:“吾若饮汝一勺水,何以见先帝于地下。”自缢而死,总算有点骨气。

绍武政权从建立到覆亡不过一个多月,它的“业绩”就是打了一场争夺帝位的内战和导致广东一省的陷没。其后果是十分严重的,因为南明残山剩水本已不多,广东又是财赋充溢、人才密集的地方,一旦易手,南明朝廷回旋余地大为缩小,财源和人力更加捉襟见肘。

清朝主将李成栋在镇压义师的过程中,亲眼看到了人心所向,这对于他次年的反清归明无疑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郝尚久镇守的潮州西面已归附清朝,与永历朝廷隔绝;东面又遭到“遥奉永历”的郑成功军的进攻,他一怒之下同潮惠巡道沈时决定叛明降清。

就事实而言,郑成功、郑鸿逵进攻潮州是极不策略的,它加速了清军侵占广东全省的过程。郑氏集团鼠目寸光,只知从自身利益出发,想夺取已属于南明永历朝廷的潮州府,借以解决粮饷问题。结果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迫使郝尚久把这块富饶之地献给了清方。

作为一军统帅,郑成功的弱点在于不能充分任人器使,不能容忍下级对他的不尊重。

施琅得知父亲和弟弟被杀的消息,对郑成功恨之入骨,死心塌地投靠清朝,一意同郑氏为敌。

金声桓、李成栋、姜瓖等人都是明朝的总兵,投降清朝以后凭借手中实力为满洲贵族平定地方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在清廷重满轻汉、重辽东旧人轻入关后归附人员的歧视政策下,他们不仅功高无赏、升官无望,而且受到清廷的猜疑和文官的压制,大有动辄获咎之慨。何况在投靠清朝的三年左右时间里,他们多少摸清了满洲贵族的实力并不像清朝统治者自己吹得那么神;各地汉族绅民反清的运动和思潮也使他们不能无动于衷。“蓄之既久,其发必速”,他们先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揭起了反清复明的旗帜,割辫复制,在很短的时间里就造成全国形势风云突变。

攻取宁波之役因谢三宾的告密而全盘失败。谢三宾唯利是图,本意是保住他“家富耦国”的家产并“求用于新朝”,没想到“功”不见录,清巡海道孙枝秀对他的巨额财产早已垂涎三尺,故意把他说成是“同谋”叛逆,捉拿入狱。

宁波诸君子“翻城”之役在相当程度上反映了大官僚地主为保全巧取豪夺积累起来的巨额资产在政治上表现的鲜廉寡耻,真所谓“肉食者鄙,未能远谋”。

大抵家资愈厚者,身家之念愈重,故国之思愈薄。

金、王自以为不费满洲一兵一卒,而占州据县,能博得清廷的特殊封赏。不料清廷毫无作兴之意,在平定江西大部分地区之后,仅委任金声桓为镇守江西等地总兵官,王得仁屈居副将。顺治三年(1646),金声桓请求清廷另颁敕书,授予他“节制文武”、“便宜行事”的权力。同年五月清廷发兵部议奏,结果是驳回了他的要求,只将他的官衔由镇守江西等地总兵官改为提督江西军务总兵官,并且规定“剿抚机宜事关重大者,该镇应与抚、按同心商略,并听内院洪督

然而,永历朝廷虚有其名,无人统筹全局作出相应的决策,各地实力派自行其是。江西的金声桓、湖南的何腾蛟都缺乏战略眼光,没有抓住有利时机,互相配合,赶在清廷援军到达以前迅速收复失地,扩大辖区和政治影响。

江西百姓遭受了一次浩劫,满洲贵族及其帮凶们又发了一大笔横财。

江西反正后,清廷惟恐九江上游失守,在1648年四月就把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王兵马撤回武昌、汉口,留守湖南的兵力非常薄弱。南明当国大臣在湖南战场上毫不积极,坐失事机。

然而,南明当局的腐败无能却表现得淋漓尽致。江西反正后,清廷惟恐九江上游失守,在1648年四月就把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王兵马撤回武昌、汉口,留守湖南的兵力非常薄弱。南明当国大臣在湖南战场上毫不积极,坐失事机。

明朝廷内部矛盾重重,湖南、广东实权人物只顾自己眼前私利,根本谈不上互相配合作战。

反观南明,南昌从1648年五月被围到1649年正月城陷,长达八个月,没有得到南明其他军队的任何支援。这就证明,清军作战能力相当有限,南明各派势力的互相拆台才是导致自身瓦解的真正原因。

清廷重用“辽人”而作出的不公平的待遇,对于野心勃勃的李成栋是难以忍受的,内心的不满逐渐积累起来。

另一方面,汉族官绅慌不择主地投靠清廷,为时不久就发现满洲贵族推行的民族歧视政策,如剃发改制、重满轻汉、重辽东旧人轻新附汉人,自己的尊严和利益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

说明了一个事实,就是这些人降清以后不仅受到满洲贵族的歧视,而且察觉清廷实力有限,认为大可一试身手。

两路清军的北撤很明显是清廷为了加强京畿根本之地,永历朝廷沉浸于金、王、李、何覆亡的悲痛之中,庆幸清军未乘胜直下广东、广西,不知道这时正是清廷最吃紧的时刻。

南明君臣的闭目塞听、得过且过,由此可见一斑。

姜瓖、刘迁、王永强、虞胤等人的抗清斗争一方面证明清朝在北方的统治远未稳固,另一方面又证明满洲八旗兵的作战能力相当有限。

永历朝廷在湖南战场上却一误再误,坐失事机,罪魁祸首就是窃踞督师阁部的何腾蛟。

陈友龙军既在何腾蛟挑起的内战中被打垮,不仅趁胜进攻长沙的计划破灭,宝庆府也被清总兵张国柱、参将魏守职重新占领。

何腾蛟导演的南明军队自相火并,使湖南清军得以喘息。

何腾蛟一手挑起了内衅,既报了私仇,又抢了收复宝庆的功劳,欣欣然自以为得计。可是从整体战略上看,明军收复湖南,同江西会师的时机就此错过。这不仅导致了大局的逆转,就他自己的命运而言也种下了覆亡的根苗。南明朝廷重臣之短视大抵如此。

何腾蛟被俘后,清方劝他投降,他坚决拒绝,正月二十七日被杀害于湘潭流水桥旁一个小坡下。

何腾蛟被俘后坚贞不屈,保持了民族气节,应当肯定。但纵观他的一生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弘光时期他受制于左良玉,无所作为。隆武时期,他伙同湖北巡抚章旷排挤大顺军余部,收罗一批散兵游勇充当嫡系,又无将将之能,造成刘承胤、曹志建、黄朝宣等割据跋扈的局面。上文说过,隆武帝遇难,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反攻湖南之役取得节节胜利之际,作为全军统帅的何腾蛟却处处私心自用,唆使郝永忠偷袭反正来归的陈友龙部,挑起明军自相残杀,给清军以喘息之机;又悍然调走围攻长沙的忠贞营,一手断送了复湘援赣的战略大局,卒至以身予敌。南明之不振,用人不当是个重要原因。

明末党争剧烈,官僚士大夫往往结党营私,争权夺利,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多次给民族带来重大灾难。如果说在弘光以前的东林、魏党之争表面上还以“君子”、“小人”为分野,到永历时期就完全变成了争夺朝廷权力的内部倾轧。

在永历朝廷大臣中,何腾蛟、瞿式耜联为一体,竭力维护崇祯朝以来的“正统”观念,歧视和排斥原农民军。

然而,在民族危机日益深重的情况下,南明朝廷(从隆武政权开始)中一些有识之士看到了只有联合原大顺、大西农民军共同抗清才有复兴的希望。

在史书上,人们习惯于把史可法、何腾蛟、瞿式耜列为南明最堪称赞的政治家,其实,他们不过是二、三流的人物,就政治眼光和魄力而言根本不能同堵胤锡、张煌言相提并论。

瞿式耜、张同敞在可以转移的时候不肯转移,宁可束手待毙,这种现象在南明史上并不少见。

其次,根深蒂固的儒家成仁取义思想也促使他们选择了这条道路。与其趁清军未到之时离开桂林也改变不了即将坍塌的大厦,不如待清军入城后,以忠臣烈士的形象博个青史留名。尽管这种坐以待毙的做法多少显得迂腐,还是应当承认瞿式耜、张同敞的从容就义比起那些贪生怕死的降清派和遁入空门、藏之深山的所谓遗民更高洁得多,理应受到后世的敬仰。

皇帝带头逃窜,给广东士民的心理上蒙上一层阴影。

他认识到在民族危机日益深重的情况下,以朱明王朝为旗帜可以获得更多的同盟者,有利于抗清事业。

这说明孙可望的领袖地位并没有真正形成。他为了名正言顺地节制定国和文秀,想通过永历朝廷加封,使自己的爵位高于二人。

南明朝廷本来应该趁此机会,集中兵力攻克保宁,全歼入川清军,然后精兵简政,汰弱留强,招抚流民,垦荒屯田,把四川这块自古以来被称为天府之国的地方经营成抗清基地。然而,各派军阀不仅不愿意减少自己的兵员,而且勾心斗角,互有吞并之心。永历朝廷又叠床架屋地委派阁部、经略、总督、巡抚等高级官僚,这些人为了争权夺利分别笼络某几个军阀,导致事权分散,以至自相火并。

这样,刘文秀的出兵四川基本上达到了预期目的,割据自雄的大小军阀被消灭或收编,同以大顺军余部为主体的夔东抗清武装建立了联系,把四川大部分地区经营成了比较稳定的抗清基地。

忠贞营”的主体是李过、高一功等率领由陕北南下的西路大顺军,1645年在荆州草坪地区同南明巡抚堵胤锡达成联合抗清协议,由堵胤锡上疏隆武帝,赐名“忠贞营”。

李过(李赤心)曾被视为忠贞营的首领,但无论在名义上还是在实际上他更像一位盟主,而不是一位能发号施令的领袖。

究其实质,不过是种预谋,先以朝廷名义调忠贞营东援,粮饷却一毫不与,待到忠贞营军队就地筹饷时立即以“劫掠”为名大做文章,聚而歼之。

可见,白毛毡并不是刘国昌的绰号,而是大顺军余部的共称,其原因是将士头戴白毡帽,民间遂以此呼之。

夔东十三家”是以原大顺军为主体,他们在作战时互相支持、配合行动比较多。

考虑到永历朝廷大臣几乎没有真正懂得军事的人才,派设的督师阁部也不过虚有其名为永历朝廷象征而已。换句话说,夔东地区的明军既然控制着长江三峡两岸易守难攻的高山大川地区,若推举或任命一位才德兼备的主帅,只需留下少数兵力维持地方,集中主力攻下物产丰盈、人口较多的地区,必将在抗清复明事业中发挥重大作用。

杨畏知之死,充分暴露了孙可望的野心,他要的只是永历朝廷这块招牌,一切生杀荣辱的大权都揽归自己。这不仅加深了永历君臣的畏惧,也引起原大西军主将李定国、刘文秀等人的不满。

顺治七年底到顺治八年初,孙可望基本上完成了对永历朝廷残存武装的收编工作。南明政权及其军队实际上已经形成以原大西军为主的抗清实体。在这以后,永历皇帝只是作为用以号召远近的一面抗清旗帜,复明恢汉运动的领导权却掌握在孙可望等原大西军领导人手中。

满洲贵族也自视为天之骄子,所向无敌。李定国挥军转战千里,连杀清朝二王,特别是击毙了贵为亲王的满洲劲旅主帅尼堪,打破了清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其心理上的作用不可低估。

刘文秀志在全歼吴三桂、李国翰、李国英所部清军,改变了三面据险,俯扼清军的态势,使自己的主力置于保宁城北敌守重镇、东、西背水的危境,在兵法上违背了“围师必缺”的原则。吴三桂等眼看已经没有退路,惟有困兽犹斗、背城一战才可绝处逢生。

集中兵力攻打保宁城的薄弱部,破城以后吴三桂等部清军虽不能全歼,但必然逃往陕西,四川全省可以平定;而包围全城,分兵把口势必暴露出已方弱点,给清军以可趁之机。

在清军接连遭受重大挫折,主帅阵亡,士气沮丧之际,孙可望作为南明的最高实权人物不仅没有抓住战机,部署决战,反而妒贤忌能,导致内部矛盾激化。

是在力量对比上,南明的兵力和潜在力量(包括清统治区内的复明势力)并不逊于清方。其所以屡战屡败,丧师失地,根本原因在于各种抗清势力之间矛盾重重,互相拆台,甚至自相火并,使兵力相当有限的满洲贵族坐收渔翁之利。

越来越多地采取以汉制汉的方针。战略上表现在更多地依赖汉族拥清派进行招抚;战术上不到关键时间不动用满洲兵,即使在关键战役中也大抵是让绿营兵和汉军打前阵,满洲兵将处于二线,这样既可减少伤亡,又可起到监视汉军和在最后关头夺取胜利首功的作用。

事实上,清廷统治者急于招降郑成功,以便集中力量对付孙可望、李定国等西南抗清势力,表现出相当热心,在郑成功尚未正式受抚以前,就下诏金砺撤兵,“原以示信”。

黄梧、苏明带领部下官八十余员,兵丁一千七百余名叛变,把海澄县献给清方。驻守海澄县五都土城的副将林明火速报告郑成功,成功大惊,

黄梧部下的兵丁被清朝浙江福建总督李率泰调走,无权倒也罢了,可气的是位高而金不多。

黄梧叛明投清,受封公爵,大有平步青云之感。可是好景不常,他不久就发现这是清廷玩弄的政治权术。1657年(顺治十四年),黄梧部下的兵丁被清朝浙江福建总督李率泰调走,无权倒也罢了,可气的是位高而金不多。

南明的军事力量并不像历来史家想象的那么弱,只是由于无穷无尽的内讧削弱、抵消了自身的实力,大批将领倒戈投降,为清廷征服自己的同胞效力;即便矢志抗清,又往往各自为战,从来没有建立一个有权威的统一指挥中心,不能相互支援,给清军提供了各个击破的机会。孙可望一度改变了这种局面,抗清运动就取得了一系列重大胜利。可惜好景不长,孙可望的跋扈自雄导致以原大西军为主体的西南抗清力量分裂。

参考各种史籍,也许可以说李定国更多地从抗清大局出发,而郑成功却往往把自己经营的闽海利益置于首位。

在明朝末年广东一省的财赋大约相当于广西的十倍,文化发展水准也是云、贵、桂三省所不能比拟的,换句话说,收复广东对改善南明的物资、人才的匮乏状态将起重要作用。

南明复兴的希望在1652年(顺治九年,永历六年)取决于孙、李合作全歼湖南屯齐所统清军,由于可望妒贤忌能坐失良机;这以后的可能性就是李、郑会师收复广东和东西会师长江收取江南(见下述)。此机一失,南明再无复兴之望。

原因不是他看不到会师广东是南明中兴的关键一着,而是郑成功把以他为首的郑氏集团利益放在最重要的地位。

明清之际最优秀的军事家李定国的悲剧在于:出滇抗清前期遭到孙可望的嫉恨,无法在湖广(今湖南、湖北)、江西战场上施展雄才大略;中期寄厚望于郑成功连兵粤、闽,会师北上,得到的回报是虚应故事,新会战败,丧师失地,南明中兴从此无望,他所能做的只是效法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人员处理上,郑成功治军之严,在历史上很著名,惟独对这次对南明有决定命运意义的战役中逗留不进的将领却轻轻发落了事。

南明史籍中一种常见的偏向是以晚节定论,这并不完全正确,因为历史的殿堂不等于忠烈祠。

钱谦益、孙可望先后投降了清朝,大节有亏,自应遭到非议。然而这两个历史人物都是非常复杂的,尊重历史事实就不能简单对待。

南明之不振,关键在于从来没有一个能够调动全部抗清力量的权威核心。清廷内部虽然也常有勾心斗角,但大体上能做到令行禁止,赏罚分明。清胜明败,根本原因不是强弱异形,而是内部凝聚力的差异。

孙可望自从把永历帝迁到安龙以后,朝廷大权已经完全被他掌握。所谓永历朝廷不过是个虚有其名的空架子,仅靠一小批扈从文武官员勉强支撑门面。军国大事都由孙可望在贵阳裁决,然后在形式上通知永历帝认可,日常事务则根本不关白朝廷。

孙可望和依附他的文臣武将都不明白元末和明末的形势有一个根本的区别,元末是蒙古贵族统治的瓦解时期,而清初则是满洲贵族勃兴的时期。

定国兵败新会,原来的计划破灭,只有凭借本部兵力冒险突入安龙,把永历君臣护送入滇。这一重大措施虽侥幸成功,但是李定国部主力经贵州转入云南,他长期经营的广西必然落入清方之手。

李定国把永历帝从孙可望控制下的安龙迎接到云南昆明,从维护抗清事业的大旗而言,自然应当肯定。

孙可望深恨李定国不仅打破了自己的皇帝梦,而且连独断专行的“国主”地位也保不住,根本不愿捐弃前嫌,他派张虎回昆明复命,说“须安西亲谢乃可”。这实际上是要把定国骗到贵阳杀害,凭借自己在黔滇两省的亲信和兵力继续挟制永历。

孙可望心怀不轨,蓄意犯滇,迫使永历朝廷召回刘文秀和他带领的主力,经营四川收到的效果相当有限,从战略上说是半途而废。

曾经不可一世的“国主”孙可望众叛亲离,成了丧家之犬。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孙可望决定投降清朝。

孙可望一手挑起的南明内讧和兵败降清,对清廷来说无异是喜从天降。

孙可望受到清廷特殊的恩遇,靠的是出卖云贵川抗清事业。

为了取悦于清廷,孙可望不仅提供了永历朝廷军事机密等各方面的情况,献上了“滇黔地图”,还为清军进攻提供了一批熟悉地形的向导。

李定国支持的永历朝廷的覆亡固然有多种原因,但清廷利用孙可望原来的地位和关系竭力进行瓦解,无疑加速了这一过程。

六月,他被迫上疏请求辞去义王封爵和册印。这时,南明永历皇帝虽然已经逃入缅甸,西南大势已定,但以李定国为首的明军残部仍在边境地区坚持斗争。清廷认为把孙可望虚有其名的义王封号撤掉并不策略,

顺治十八年(1661),吴三桂等领兵进入缅甸,永历帝被俘回昆明缢杀。次年康熙改元,李定国也病殁于边境。孙可望家族已经没有多大利用价值了,清廷的“恩典”也就逐步降格。、

刘文秀的战功远不及李定国,但在当时稳定南明局势上,晋、蜀二王同为朝野所关注,合则兼美,离则两伤。

李定国却心存芥蒂,把刘文秀和处于一线的将领调回大后方昆明,严重地削弱了前方指挥部署。这说明李定国在平定孙可望叛乱以后,对抗清大局缺乏全面考虑,注意力过多地放在巩固自己在永历朝廷中的地位上面。

贵州地瘠民贫,清军沿途筹粮已极为困难;明军在主动放弃昆明等云南迤东地区时如果按计划实行坚壁清野,清方大军云集,粮匮乏,即便勉强立足,也难以乘胜直追。

可见,留在昆明、宜良的粮食竟供应了入滇清军半年以上的食用,结果是养肥了敌军,拖垮了自己。

双方仍在激战之中,明军突然发生内变,谭诣把谭文刺杀,率部降清,导致战役全局逆转。据清方文书记载,内变的原因是“谭诣久有归顺之心,苦为文所胁制,故行止不得自由”。

明朝末年军事装备已经由冷兵器为主逐渐向铳炮等热兵器为主过渡。

郑成功计不出此,他过分迷信自己在军事和政治上的威慑力量,认为足以迫使城内清军不战而降。因此,从七月十二日部署“围城”安营扎寨,到二十四日全军败退,竟然没有组织过攻城。

似乎完全忘记了在总体上清方的兵力比自己强大得多,轻易许诺的一个月时间内必然造成两种后果:敌方在兵临城下的态势下不仅不会松懈防守意识,而且可以从容调兵遣将,部署反击;己方孤军深入,利在速战,弃此不图,锐气将逐渐消磨。换句话说,郑成功的部署实际上是把主动进攻变成了被动挨打。

当郑成功沉浸于守城清军即将投降的梦幻之中时,清方却在不断调集援兵,力量的对比逐渐发生变化。

如果郑成功能够采纳正确建议,进至瓜州一带时统率主力由陆路直趋南京,乘城中清军守备兵力单薄迅速攻城,清方“城大兵单”,突破一处,歼灭守敌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只要攻下南京,在政治上和军事上就已占上风,然后分兵四出,仍在观望之中的清绿营官兵马逢知之流和更多的汉族官绅必然反正来归,顽固不化者聚而歼之。

郑成功的复明是以他自己为首的“明”,在西南永历朝廷明军兵势尚盛时,他决不肯出兵配合作战;他自以为最聪明的战略是西线明军败退已远,又还牵制着清军主力时大举出兵收取江南是最佳方案;相对于清廷权威集中,用兵总能着眼于全局,则是最坏的战略。

从张煌言出险后所作《北征录》中清楚地表明郑成功退出长江时并没有告知张煌言,这无异于置张军于死地。

问题在于朱由榔贪生怕死,在李定国等人还在云南西部边境地区组织兵力抗击清军时,就在马吉翔之流窜撮下流入外邦,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以为这样清朝就可以放过他们,从而苟且偷安。

从后来的情况看,李定国同白文选等一再出兵缅甸想把永历帝迎接回来,表明朱由榔的流亡缅甸根本未征得李定国、白文选等最高将领的同意。

缅甸当局禁止南明军队入境,永历帝下令随行人员自动解除武装后,

从后来的情况看,李定国同白文选等一再出兵缅甸想把永历帝迎接回来,表明朱由榔的流亡缅甸根本未征得李定国、白文选等最高将领的同意。从复明事业来看,永历帝慌不择路地进入外邦避难,标志着旗帜半倒,给各地的复明志士在心理上蒙上了一层浓厚的阴影。

尽管永历朝廷仍以宗主国自居,事实上却是逃难而来,这点缅甸君臣自然非常清楚。为了避免礼节上难以处理得当,缅甸国王拒绝接见使者,只派汉人通事居间传达信息。

永历朝廷暂时得到安置,多数文武官员毫无失国忧君之念,继续过着苟且偷安,苦中作乐的生活。

随永历帝入缅的多数官员已如行尸走肉,毫无共赴国难之意。

在吴三桂军由贵州进入云南以后,四川的清军防御力量是相当单薄的。李定国在放弃昆明时决策向滇西撤退,没有带领主力由建昌入川,是一个重大失策

如果李定国决策奉永历帝由建昌入川,以嘉定、叙府一带为基地,北取成都平原,东攻重庆与夔东十三家会合,只留少数兵力在云南边境联络土司牵制清军,清朝在新定的云南、贵州两省必留重兵镇守,在战略上极易造成被动。即使清方云贵主力回师四川,明军作战不利,顺江而下同郑成功、张煌言会师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除了四川地区沦入清方之手外,分散在云南边远地方的不少明朝将领也由于群龙无首,同主力联络不上,对前途悲观失望,纷纷投降清朝。

由于整个局势恶化,内部军心不稳,李定国既指挥不了散处四川、云南的明军,又要防止随从文官武将的变节。

贺九义的妻子被清军俘获,清方乘机写信要挟贺九义投降,贺九义尚在犹豫之中,没有向李定国报告。李定国得知此事后,判断贺是心怀两端,决定立即将其处死。

在失去了主力支援的情况下,两广各地复明义师于艰难竭蹶之中各自为战,最后都被占绝对优势的清军击败。

越南当局曾经同永历朝廷保持联系,后来看到清朝对中国的统治已趋稳固,在政策上作出调整,由支持南明政权改为支持清朝。

永历朝廷的逃入缅甸,对诸将的坚持抗清必将在心理上造成极为不利的影响。因此,他们感到当务之急是把永历帝从缅甸接回国内。

吴三桂大权在握,一心想继承明代沐氏家族世镇云南的地位。

这件有名的“三患二难”疏是吴三桂借清廷之箸为自己谋画,说服清廷决策进军边境,迫使缅甸国王送出永历帝。后来,吴三桂等发动三藩之变时,清廷打出的一张王牌正是把吴三桂这件奏疏内容公之于众,使吴三桂难以拥立一位朱明宗室为傀儡号召天下,在政治上处于被动地位。这倒是吴三桂始料所不及的,也说明他本意不过是想在清廷统治下保有在云南的世袭地位而已。

缅甸当局态度的转变,也给清廷以可趁之机。朱由榔带领随从进入缅甸时,他们对南明朝廷多少持有善意。后来看到清朝的统治已经基本稳定,不愿因为收留南明流亡政权开罪于中国的实际统治者。

缅军谋杀明室扈从人员后,随即蜂拥突入永历君臣住所搜掠财物女子。朱由榔惊惶失措,仓卒中决定同中宫皇后自缢。侍卫总兵邓凯规劝道:“太后年老,飘落异域。皇上失社稷已不忠,今弃太后又不孝,何以见高皇帝于地下?”永历帝才放弃了自尽的打算。

顺治十八年十二月初一日,清军迫近缅甸阿瓦,缅甸国王大惊,决定送出朱由榔父子以避免本国卷入明、清之战。

清军先锋噶喇昂邦担心永历帝室得知实情可能在渡河时投水自尽,事先安排了不久前降清的铁骑前营武功伯王会到河边等候,永历座船抵岸时,他即上前拜见,自称奉晋王李定国之命特来迎驾。朱由榔还蒙在鼓里,对王会慰劳有加。直到王会把永历一行人送入清军营中,朱由榔才发觉上当,愤慨不已,斥责王会的叛卖行径。王会内心有愧,无言而退。

白文选降清时还有几千名精锐将士,如果能同李定国携手合作,云南抗清斗争必定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他的决策降清,无疑加速了云南边境抗清运动的瓦解。

李定国的一生应该充分予以肯定,封建史籍的作者一般也给以赞许之词,但他们所赞许的是李定国后半生的“改邪归正”,实际上李定国在明末是反抗封建压迫的英雄;清初是抗击满洲贵族武力征服和暴虐统治的杰出统帅。如果不以成败论英雄,在明清之际各方面的人物当中,他是光彩四耀的一颗巨星,其他任何人都无从望其项背。

不久,靳统武病死(一说被毒死),蜀王世子刘震等领兵归附清朝。李嗣兴也未能恪遵定国遗教,在康熙元年九月拜表投降清朝,

大致可以说,李定国之死标志着原大西军余部抗清斗争的结束。

元朝和明朝在澎湖设立了巡检司,派驻军队,负责澎、台防务。

1628年(崇祯元年)郑芝龙接受明政府的招抚,他利用官方身分扫除其他“海贼”,既可以向朝廷报功,又增强了自己对海外贸易的垄断地位。

在本书叙述的年代里,荷兰殖民者是侵华的急先锋。他们在巴达维亚建立东印度公司,作为“经营”东南亚的总部。企图把先来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赶走,垄断整个东南亚

郑成功以厦门、金门、南澳一带为基地建立强大的抗清武装之后,荷兰殖民者密切注视着明、清双方战事的发展。他们既担心郑成功的军队收复台湾、澎湖;又得寸进尺,凭借武力把西班牙人从台湾北部的鸡笼(今基隆)、淡水逐走,

郑成功以厦门、金门、南澳一带为基地建立强大的抗清武装之后,荷兰殖民者密切注视着明、清双方战事的发展。他们既担心郑成功的军队收复台湾、澎湖;又得寸进尺,凭借武力把西班牙人从台湾北部的鸡笼(今基隆)、淡水逐走,还计划从葡萄牙殖民者手中夺取澳门,然后进攻金门、厦门、南澳、烈屿,“这样,既增加了公司的利益,也会使国姓爷(郑成功)陷于衰亡,而且,还可以博得鞑靼人(指清朝)的好感和在中国境内贸易的自由,甚至还可以获得其对外贸易的特权。从此,公司不仅将得到进入中国的根据地,而且还可以防止敌人通过台湾海峡”。

从郑芝龙开始,郑氏集团就在台湾建立了包括贸易在内的多种联系,其中一种说法是郑芝龙曾经组织了大量移民赴台垦荒。郑成功起兵后,他管辖下的商船经常往来于台湾海峡,他手下的户官郑泰还在台湾置有产业。

兴师驱荷,是中国近三百多年来在台湾问题上一个极其重要的决策,对台湾这块自古以来中国的领土的发展前途影响至为深远,出兵前这次军事会议在史册上是重要的一页,多数闽籍将领的留恋乡土,胸无远志,正好衬托了郑成功的目光远大。

郑成功的基本意图是取台湾为复明基地,而不是撤往该地。

他对使者义正辞严地说:“该岛一向是属于中国的。在中国人不需要时,可以允许荷兰人暂时借居;现在中国人需要这块土地,来自远方的荷兰客人,自应把它归还原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16世纪到17世纪西欧殖民者侵入美洲、非洲、东南亚,把大片土著居民世代居住的土地变成自己的殖民地的时候,却在中国被碰得头破血出,举着降旗灰溜溜地离开。究其原因固然同下面两点有关:一,中国当时在科学技术和军事、经济实力上同西方国家差距不大;二,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西欧殖民者到中国近海地区作战必然面临兵员、装备、粮食等后方补给的困难。

至于强令驻守大陆沿海岛屿将士把家属送到台湾,则带有人质性质,意在防止诸将士叛投清方。这同明太祖朱元璋留诸将家属于京师、清廷命文武大员以子弟入宫为侍卫相似,是企图以亲属的安危来维系下级的忠贞,本不足取。

对复明志士而言,永历朝廷覆亡即已心灰意冷,极少数随郑成功赴台的官绅、宗藩不过借此保住先世衣冠,几乎没有人把仍奉永历年号的郑氏集团作为复兴明朝的希望。

清廷推行迁海政策时派往东南沿海各省的巡视大员却毫无例外地全是满洲贵胄。两相对照,多少可以触及这一重大决策的内幕:满洲贵族们怯于海战,决心牺牲一部分汉人的利益。

迁海自始至终都是以极其野蛮的方式摧残沿海居民的一场骇人听闻的暴行。清政府画地为牢确定所谓的“边界”以后,就以极其蛮横的手段驱赶界外的居民进入内地。

张煌言明确地表达了他认为在永历朝廷覆灭以后,当务之急是拥立朱以海为帝,借以存有明之正统,号召远近,致力于复兴事业。

所谓夔东,大致相当于长江三峡地区,这里山高水急,形势险要,从军事上来说,不仅是易守难攻的地方,而且切断了四川同湖北的通道,进可以出击两湖、豫西、陕南和四川,退可以据险自守。

明军内部一些意志薄弱者既震慑于清军的浩大声势,又忍受不了穷山僻水的艰苦生活,不断发生叛变事件。

据说,“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而“胜利者是不受审判的”,当胜利者踌躇满志的时候,被征服被奴役者自然只有忍气吞声,不可能去审判他们。然而,历史是公正的,即便过了几个世纪,云霾散尽,昔日的统治者随时都有押上被告席的可能。

本书作者认为,1664年夔东抗清基地的被摧毁,应当视为南明史的结束。

通勤悖论:在城市骑行中感悟人生

这是一篇利用人工智能生成的博客,基于Gemini 2.5 Flash 生成后少量修改。

通勤悖论:在城市骑行中感悟人生

每天清晨,我的通勤之旅从一辆自行车开始。在车轮的每一次转动中,我与这座城市一同醒来。然而,久而久之,我发现这场看似简单的日常骑行,隐藏着一些有趣的“悖论”。它们不仅存在于物理世界,也映射着生活的某些真相。


第一个悖论:速度的幻觉与终点的公平

城市里的红绿灯就像是生活的裁判,不断地打断你的节奏。有时候,我为了赶时间,拼命踩踏,风驰电掣般地超越了前方的电动车,内心充满了小小的得意。然而,当我在下一个路口被红灯拦下时,刚才被我超越的车辆,也悠哉悠哉地停在我身边,甚至可能比我更早到达。

那一刻,我意识到:在被红灯分割的旅程中,局部的快速并不能保证全局的领先。你越是想超车,越是想赶超,可能只是在不同的红灯前,重复着相同的等待。那些你以为超越的,不过是在下一个路口与你再次相遇。终点,才是唯一的衡量标准。而在这个由红绿灯串联的世界里,终点对每个人都出乎意料的公平。


第二个悖论:努力的代价与顺势而为的智慧

在骑行的路上,总有起伏。当遇到上坡时,我需要咬紧牙关,用力蹬踏,汗水和心跳都在昭示着我的努力。但有些时候,我发现,一味地用力并不总是最优解。在下坡路段,我反而需要放松双腿,顺着惯性滑行,甚至比用力骑行时还要快,还要轻松。

这就是第二个悖论:持续的努力不等于高效的产出。有时候,奋力向前反而不如顺应时势,让惯性带你前进。我曾有那么一瞬间,腿部快速地蹬踏,却发现链条的速度并不如轮子转动得更快,所有的力气都化为虚空。这让我明白,在错误得时间盲目的努力,如果没有合适得时机,终究只是自我感动。真正的智慧,在于懂得抓住机会,何时发力,何时滑行,更在于确保你的努力,能够真正传递到“链条”上。


第三个悖论:终点的恒定与过程的意义

每天从家到公司,我通常需要骑行30分钟左右。无论我今天骑得快一点,还是慢一点,这个总时长基本不变,上下浮动最多不超过5分钟。快骑,我可能会感到疲惫;慢骑,我则能更好地欣赏路边的风景。但最终,我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到达公司。

这个悖论最有意思:过程的快慢,并不能显著改变结果。它让我开始思考,为什么我要拼命去追求那几分钟的“提前”?这短短的五分钟,值得我放弃沿途的风景,放弃那份从容的心态吗?这就像我们的人生,终点早已注定,而我们却常常为了那微不足道的“领先”,让自己身心俱疲。

通勤的终点是公司,人生的终点是归宿。当我们把目光从终点短暂地移开,去关注过程中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份努力、每一种风景时,骑行的意义才变得更加丰满。快与慢,都只是过程中的选择,而真正重要的是,你是否享受了这段旅程。


结语

我的通勤之旅还在继续,这三个悖论也一直提醒着我。它们告诉我:不要被局部的领先所迷惑,不要只知道盲目地用力,更不要为了微不足道的终点而放弃沿途的风景。骑行如此,生活亦如此。在快节奏的城市里,愿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节奏,既能奋力向前,也懂得顺势而为,最终抵达属于自己的,不被时间定义的终点。

希望这篇博文能给你带来启发。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或者想修改其中的细节,随时告诉我!

提示词

我准备写一篇blog内容,发表在我的个人博客上。主体是在骑自行车通勤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悖论,题目可以叫做“通勤悖论”或其他。主要内容包括三点:1 由于被红绿灯截断,在某一过程中骑得很快,也要等下一个红灯,前面超过去的车,可能在下一个红灯等我;2 路不平坦,高低起伏、有的时候用力骑行还不如滑行来的省力,实时的速度可能都一样,有的时候更是骑行滑行结合,并不需要一直奋力骑,有的时候腿蹬的很快,力并没有传导到链条上;3 在定向的骑行中,例如从家到公司,基本上平均时间或者平均速度,总的基本上都是不变的,骑快或者慢,最多也就相差5分钟。基于这三点帮我一篇富有哲理的小文章。

读《明朝那些事儿》

很早就在kindle里下载了这本书,但是久久没有读下去。后来下载了精排带插图的版本,2025年元旦之后开始读,在去西安-宁夏的动车上、在回镇江的绿皮火车上、在上海的公寓里陆陆续续看完了整本书。

明朝从一只碗到一条绳,最后一个汉人王朝,推翻元朝的统治,实现了从南向北的统一。纵观这1368年到1644年,有永乐大典、郑和下西洋等诸多壮举;也有等梃击案、红丸案、移公案荒唐事迹;有知行合一王阳明,有北京保卫战的于谦;也有魏忠贤结党营私,把持朝政。从皇觉寺和尚朱元璋加入红巾军,到陕北失业驿卒李自成发动兵变,历史的轮回滚滚向前。


以下是一些笔记和摘录。

首先是黄河泛滥了,沿岸山东河南几十万人沦为难民。即使不把老百姓当人,但还要防着他们造反,所以修黄河河堤就成为了必须做的事情。

变钞,即发行新的纸币。

自己的父母在土地上耕作了一辈子,却在死后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地主从来不种地,却衣食无忧。

长期的困难生活,最能磨炼一个人的意志。

当元朝命令沿岸十七万劳工修河堤时,各级的官吏也异常兴奋。首先,皇帝拨给的修河工钱是可以克扣的,民工的口粮是可以克扣的,反正他们不吃不喝也事不关己,这就是一大笔收入;工程的费用也是可以克扣的,反正黄河泛滥也淹不死自己这些当官的。

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此时,朱重八将他的名字改成了朱元璋。所谓璋,是一种尖锐的玉器,这个朱元璋实际上就是诛元璋,朱重八把他自己比成诛灭元朝的利器,而这一利器正是元朝的统治者自己铸造出来的。

眼睛转向了集庆(南京)。

迷信是封建时代人们的通病,要想占有天下,必须要占据王气之地。

然而失败对朱元璋来说并不一定是坏事,因为在这两次战斗中,郭天叙和张天祐都战死了,朱元璋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都元帅。

根据经济学的理论,垄断必然造成行业的退化和官僚化,古代盐业也不例外,

其实元朝的官员们也是认死理的,谁称王就去打谁,要是碰到个埋头造反不称王的,他反倒是不理的,朱元璋就是占了这个便宜。

第一个决策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攻击什么地方,敌人能知道吗?碰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谁能顶得住?朱元璋就吃了他的亏。

而一支没有理想、只是为吃饭打仗的军队是没有战斗力的,而且很不稳定。

最强大的武器,不是军队的人数,不是强大的舰队,而是人心。

越接近对方的水平,就越了解对方的强大,就会越来越畏惧。

这场赌局一旦开始,无论你赢或是输,都不能走,赌局会继续进行,直到其中一个人输掉一切,才会结束。

饱经风霜的张学良曾经用他一生的经历对日本的年轻人说:不要相信暴力,历史已经证明,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而封建社会的中国,不存在其他的选择,不是做农民,就是做地主。

一位著名的历史学家说过,农民两千年的起义只是为了一块土地。

丞相陆秀夫在海上向幼年的皇帝赵昺行礼,说出了最后的话:“国家到了这个地步,陛下也只好以身许国了。” 然后他背着皇帝,跳入了大海中。

在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中,蒙古贵族们认识到,这个人心中有一样东西在支持着他。这样东西叫做道义。

“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从某种程度上说,整个宋朝就毁在了石敬瑭的手中,公元十世纪初,石敬瑭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将北边险要之地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了契丹。在燕云失陷四百年后,朱元璋开始了他的北伐,开始了中国历史上少有的由南而北的统一战争。

“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

因为他放弃了坚固的大都,选择了逃走,明朝认为他“顺应天意”,所以称呼他为元顺帝。

成为一个名将,就必须和仁慈、温和之类的名词说再见。他必须心如铁石、冷酷无情,

硬性规定什么样的人算是富人:但凡超过百姓日常生活必须,居家和乐的最基本条件的,都算富人。

这个举人可不得了,是有资格做官的。

户籍共分三等:一是民户,一是军户,一是匠户。

这一称号就是连中三元,具体说来就是身兼解元、会元、状元三个称号于一身。

选中的举人就可以当官了,这些举人虽然没有考上进士,但也算是上过榜的,所以他们叫做一榜出身,而进士就叫两榜出身,大家毕竟都是考试出来的,所以进士们也把举人看成自己的同类,也就是所谓清流。

所谓派别,实际上就是老乡会,大家都说一样的方言。

皇帝的命令是不行的,口谕是不行的,道歉也是不行的,唯一能行的,只有原则。因为原则,是以大明两百年不衰。

在这场斗争中,淮西集团最终大获全胜。

刘基明白,自己失败了,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好好在家养老,度此一生。可是在这场斗争中,失败的人

胡惟庸并不明白自己胜利的真正原因,不是他比刘基更强,而是因为朱元璋站在了他的一边。

皇帝不一定非要杀你不可,大可把你关起来,打你个半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人害你一下,然后报个暴病而死。这样既成全了他的名声,又遂了心愿,一举两得。不是我不守信用,实在是你没福气啊。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胡惟庸都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他唯一有成效的工作就是拉了上万人和他一起共赴黄泉。

值得注意的是,朱元璋在处死胡惟庸后仅一个月,就撤销了丞相这个延续上千年的职位,取消了中书省的设置,安排机构分流人员。

故事是有趣的,原因是枯燥的。但枯燥的,更有价值。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畏惧的就是未知,如果人人都知道自己的未来,他们就不会再害怕。

但皇权的无限扩大性与皇帝的精力有限性的矛盾,必然导致丞相制度的产生。

在我们的历史和生活中,有着很多非常奇妙的规则,这些规则看不见、摸不着,却始终起着作用。这些规则实在是太神奇了,如果你依照这些规则去做,你就能够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而如果你违反这些规则,你将受到它的惩罚。

人的生死是由命运决定的,求神拜佛是没有用的,医生只能医病,不能医命,如果让医生为我医治,服药无效,陛下一定会降罪于医生,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请大家注意,并非所有史料都是可信的,在这些资料中,互相矛盾的并不少,就如同凶案现场会出现很多将你引入歧途的线索一样。

所有的书籍都有立场,所有的立场都有倾向,相信如果不是自虐,写书骂自己的人毕竟还是少数。

人类最伟大的地方就在于总能想出办法解决问题,明朝的官员们在这个矛盾上充分体现出了这一特点。他们想出了一个很绝的方法——装疯。

蓝玉是一个要强的人,他从不会承认自己比任何人差。

但他也明白,要获得大家的承认,只有做他的前辈徐达、常遇春没有做到的事情,那就是消灭北元。

作出选择是容易的,但如果选择错误,没有改正的机会。

仇恨往往比爱更有生命力,历史无数次地证明了这一点。

根据法理学的分类,《大诰》采用了案例,应属于判例法,这么看来朱元璋还颇有点英美法系的倾向。朱元璋正确地认识到,要老百姓去背那些条文是不可能的,而这些案例生动具体,个个有名有姓,老百姓吃完了饭可以当休闲读物来看,就如同今天我们喜欢看侦破故事一样。

皇帝死称崩,公侯贵戚死称薨,大臣死称卒,士死称不禄,庶人死才能称死。

此外他还禁止农民进城打工,规定所有老百姓只能在自己的生活范围内活动,在所有的交通要道上设置了关卡,人们要走出规定地域,必须持有官府出具的路引。

人们的生活方式和行为方式也会发生变化,墨守成规的制度最终一定会被历史所淘汰。

在历史的进程中,命运之神会从芸芸众生中挑选一些人,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如果你被挑中,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但你同时也必须认识到,这是一场残酷的比赛,当机会到来时,你若要真的有所建树,就必须比其他人更优秀、更强大,因为最终的胜利者只有一个。

因为朱元璋只是历史的执行者,他并不是历史的创造者。

真正支配历史的人,不是朱元璋,是稻田里辛勤劳作的老农,是官道上来往的商贾,是朝堂上进言的官员,是孤灯下苦读的学子。

他带领军队打回了老家,废黜了辛隅,建立了自己的王朝,这就是著名的李氏王朝。

这个庄严的使命落在了朱元璋的身上,他经过慎重考虑,取“朝日鲜明之国”之意,为这个王朝确定了新的名字——朝鲜。

虽然朱元璋很忙,但儿子是哪个老婆生的,他还是有数的。

人不怕穷,只怕比。

从战争中学习战争,从失败中获取胜利,在经历无数次残酷的考验后,朱棣最终掌握了战争的规律。

风雪之夜,行军虽然辛苦,但敌人也必然会丧失警惕,因为他们也认为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行军。然而决胜的时机往往就在出其不意之间。

简单的占有是小聪明,暂时的放弃才是大智慧。

对于朱棣而言,残暴是一种手段,怀柔是另一种手段,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是次要的,达到目的才是根本所在。

如果说之前的朱棣只是抱怨,那么朱允炆继位后的朱棣就是真的准备图谋不轨了。用法律术语来说,这是一个从犯罪预想到犯罪预备的过程。

在利益面前,要保持忠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朱允炆抬起头,用忧虑的口气说出了朱元璋万想不到的话:“外敌入侵,由叔叔们来对付;如果叔叔要有异心,我怎么对付他们呢?”

书读得好,不代表事情能处理得好;能列出计划,不代表能够执行计划。

一个不炼丹的道士,一个不念经的和尚,一支旁门左道之学,道衍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步步成长起来,成长为一个阴谋家。

朱允炆抢到了先手,却没有抢到先机。

为了争取时间,朱棣从先辈们的事迹中得到启发,他决定装疯。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不得不玩一场绝对不能输的游戏。

朱棣用他精彩的表演告诉了我们一个真理:死人往往比活人更好利用。

朱棣仍然充分发挥了防弹衣的作用,并在战役最关键时刻又得到了大风的帮助,

在我们的思维中,经常会出现一些盲点,而创造性思维就是专门来消灭这些盲点的。所谓创造性思维并不一定是提出多么高明的主意,很多时候,这种思维提出的解决方法是很多人都知道和了解的,但问题在于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知道。

道衍之所以被认为是那个时代最出色的谋士,是有道理的。他不读死书,不认死理,善于变通,他敏锐地发现了朱棣思维中的这个盲点。

但朱棣从来都不是一个光明正大出牌的人,他还是用了自己拿手的方法——偷袭。

命苦不能怨政府啊。

坐在皇城里的朱允炆已经慌乱到了极点,他万万想不到,削藩竟然会搞到自己皇位不保。

因为他们只是仆人,只要保证他们的利益,主人之间的更替对于他们而言实在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暴力不能解决一切,却可以解决你。

他让人把方孝孺拉了出去。方孝孺的最终结局是:凌迟,灭十族。

虽然这个位置不久之前还属于他的侄子朱允炆,虽然他的即位无论从法律的实体性和程序性上来说都不正常,但有一条规则却可以保证他合理但不合法地占据这个地位。

这条规则的名字叫做成王败寇。

历史的真相始终是被笼罩在迷雾中的,无数人为了各种目的去修饰和歪曲它,以适应自己的需要。

一个皇帝从不需要用个人的良好品格来证明自己的英明,恰恰相反,在历史上,干皇帝这行的人基本都不是什么好人,因为好人干不了皇帝,朱允炆就是铁证。

开始意识到,自己失败的原因是幼稚,幼稚得一塌糊涂,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官场是个什么地方。信仰和正直在朝堂之上是没有市场的,要想获得成功,只能迎合皇帝,要使用权谋手段,把握每一个机会,不断地升迁,提高自己的地位!

那一夜,有两个说话的人,一个不说话的人,说话者说出了自己的诺言,最终变成了谎言。不说话的人沉默,却用行动实现了自己心中的诺言。

这是名副其实的文化总动员,朱棣集中了全国的精英知识分子来做这件事情。修书能充分体现国家的经济实力,是因为你要召集这么多的知识分子来为你修书,你就得在招聘广告上写明:包食宿,按月发工资。

上天是很公平的,它会把不同的天赋赋予不同的人,有人擅长这些,有人擅长那些,这才构成了我们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

在明朝的防御体系中,负责北方防御的主要就是燕王朱棣和宁王朱权,可是在靖难之战中,朱权被他绑票,他也跑到了南京做了皇帝,北方边界少了他们两个人,基本上就属于不设防地段了,怎么怪得了别人呢?

朱棣安排郑和出海是有着深层次目的的,除了寻找建文帝外,郑和还肩负着威服四海、胸怀远人的使命,这大致也可以算是中国历史上的老传统,但凡强盛的朝代,必定会有这样的一些举动,如汉朝时候贯通东西的丝绸之路,唐朝时众多发展中国家及不发达国家留学生来到我国学习先进的科学文化技术,都是这一传统的

自古以来,交通要道都绝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因为很多原本靠天吃饭的人会发现其实靠路吃饭更有效,

之前我们说过,洪武年间,朝鲜成为了明朝的属国,自此之后,朝鲜国凡册立太子、国王登基必先告知明朝皇帝,并获得皇帝的许可和正式册封,方可生效。

在日本,天皇一直是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但天皇实际统治的时间并不长,真正的实权往往掌控在拥有土地和士兵的大臣手上,他们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统治者。

朱瞻基是朱棣的孙子,朱高炽的儿子,即所谓的皇太孙,朱瞻基自幼聪明伶俐,朱棣并不喜欢他的残疾儿子朱高炽,却十分喜爱朱瞻基,而朱高炽之所以能够当上皇帝,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有这么一个机灵的好儿子。

现代的一位伟人曾经这样描述过战争和和平的关系:一仗打出十年和平。

先用大炮轰,再用骑兵砍,最后步兵上。

最终决定胜负的是参加战争的人。

所谓谋断就是谋略和判断,这些本应是姚广孝那一类人的专长,而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应该是个老实读书人的杨荣居然会擅长这些,实在令人费解,但他善于判断形势却是不争的事实,下面的这个事例就很能说明问题。

自古以来,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关系始终是处理不好的,在封建社会,皇帝就是一把手,太子就是二把手,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则的制约。

你积极肯干,说你有野心,你消极怠工,说你没前途。

平定天下,迁都北京,修成大典,沟通南洋,威震四海,平定安南,打压蒙古。

盛世何来?来自休养生息,清静养民。

其实封建社会的老百姓们自我发展能力并不差,你就算不对他进行思想教育,他也知道自己要吃饭,要挣钱,要过好日子,只要官府不要天天加收田赋,征收徭役,给这些不堪重负的人们一点喘息之机,他们是会努力工作的。

打仗的人也要吃饭,要睡觉,这就必须准备好粮食帐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打仗就是打后勤。

盲目的自信往往比自卑更可怕。

历史告诉我们,喜欢看课外书的孩子将来一般都是有出息的。

这就是我所认为真正的英雄——畏惧并战胜畏惧的人。关键只在于那畏惧的一刻,你是选择战胜他,还是躲避他。人生的分界线就在这里,跨过了这一步就是英雄,退回这一步就是懦夫!

更重要的是,正是由于王振的无能和愚蠢才最终导致了土木堡的失败,朝廷精英和多年积累就这么毁在一个小人的手中。

事实证明,封建皇权是一种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且成瘾性极大,一旦尝试,极易形成药物性依赖,无有效方法自动根除,易复吸。唯一的戒除方法是死亡。

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只要一平均就会原形毕露。

这种情形在兵法上学名叫做围歼,民间称之为打埋伏,通俗说法是包饺子。

人有时候必须有舍弃生命的觉悟,才能找到生路。

北京保卫战是中国历史上一次十分重要的战役,如果此战失败,中国历史将会改写,因为京城一旦失陷,北方将无险可守,半壁江山必然难保,大明王朝的国运也将被改变。在这场决定历史的战争中,明朝政府在主力被歼、皇上被俘、兵力不足、士气全无的情况下,采用了正确的军事和外交方针,最终击败了来犯的蒙古军队,保住了帝国的北部领土,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看来脾气总是由实力支撑的。

卢忠越想越怕,终于想到一个屡试不爽的方法——装疯。

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没有弃权这一说法,只有胜利者,才有活下去的资格!

别的钱可以不收,这笔钱不能不要,这可不是讲廉洁的时候,不收就是不给皇帝面子。收下了钱,他们得知了皇帝的意图:改立太子。

不管是谁的钱,收下了钱,就要帮人办事,这条原则始终都是适用的,

他的伟大不需要任何人去肯定,也不需要任何证明,因为他的一生就如同他的那首诗一样,坦坦荡荡,堪与日月同辉。

解决外敌,即刻内斗也算是华夏文明的光荣传统之一。

而根据厚黑政治学第一定律,小人物敢弹劾大领导,排除个人精神失常的因素,唯一的结论就是有人指使。

这个世界上最为残酷的游戏就是政治游戏,因为在这场游戏中从来都没有亚军,亚军就是失败者,只有冠军才能生存下去。

所谓鞑官,就是投降的蒙古兵,从朱棣时代的朵颜三卫开始,蒙古官兵就已经成为明军中最精锐的部队,

所谓急变,是明代宫廷在最为紧急的情况下使用的联系方法,一旦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发生,必须在夜间惊动皇帝时,上奏人应立即将紧急情况写成文书,由长安门的门缝中塞入。

我们可以用一句话来评价朱祁镇的一生:他是一个好人,却不是个好皇帝。

读史多年,唯一的发现是:几千年来我们似乎在重复着同一种游戏——权力与利益的游戏,整日都是永远也上演不完的权力斗争、阴谋诡计,令人厌倦到了极点。

什么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一番折腾下来,大明王朝少了两个官僚,却多了一个浪荡才子和一个地理学家,

朱厚照很快发现,与那些整日板着脸训人的老头子相比,身边这些百依百顺的太监更让他感到舒服。于是他给予这些人充分的信任,将宫中大权交给了他们,还允许他们参与朝政,掌握国家大权。

这个十二岁的少年用他独特的思考观察方式,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他的这种思维模式,后世有人称之为辩证法。

所谓道,是天下所有规律的总和,是最根本的法则,只要能够了解道,就可以明白世间所有的一切。

无论何时,何地,有何种理由,人性都是不能、也不会被泯灭的,它将永远屹立于天地之间。

最让人痛苦和绝望的折磨方法,就是先赐予,然后再一一拿走。

坏人拍马屁是为了做坏事,好人拍马屁是为了干实事。所以在王琼那里,马屁只是一种技术手段,和人品问题没有关系。

所谓军事天才,就是不用上军校,拿一本盗版《孙子兵法》也能打仗的人,王守仁就属于这一类型,他不但会打仗,还打出了花样。

哲学有这么高的门槛,是因为它是世间一切科学的基础,如果你够厉害,理论上是什么学科都可以搞得定的。

四十九岁的唐伯虎面对着生命威胁,又一次迸发了智慧的火花,他决定学习前辈的经验——装疯。

只有装疯,才能让朱宸濠相信,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即使看见了也不会说话,即使说话也不会有人信。

吉安,位于江西中部,交通便利,易守难攻,王守仁将在这里举起平叛的大旗,准备最后的决战。

这其实并不矛盾,因为王守仁很清楚,对于叛乱者,讲解哲学是没有用的,只有开展武装斗争,枪杆子才是硬道理。

这就是智慧,这就是知行合一的真意。

王先生虽说是哲学家,但某些方面却很像湘西的土匪,放下枪就是良民,拿起枪就是悍匪,一旦兵权在手,大军待发,他就如同凶神恶煞附身,开始整顿所有部队,严格操练。

这个背负着四个身份的幸运儿,名叫朱厚熜。他就是明代历史上统治时间第二长的嘉靖皇帝。“兴献王之子,宪宗皇帝之孙,孝宗皇帝之从子,大行皇帝之从弟。”

风萧萧兮易水寒,欠了债兮你要还。

张璁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只向朱厚熜说明了一个观点——你想认谁当爹都行。

观点斗争是假的,方向斗争也是假的,只有权力斗争才是真的。

既然开源不行,就只能节流了,杨廷和动用了千百年来屡试不爽的招数——裁员。应该说,杨廷和先生精简机构的工作做得相当不错,很快他就裁掉了很多多余机构和多余人员,并将这些人张榜公布,以示公正,国家就此节省了大量资源,但这也为他惹来了麻烦。

当他的指令被驳回,他的命令无人听从,他的制度无人执行时,他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能够信任的只有他自己。

请大家务必相信,长得帅除了好找老婆外,还容易升官,这条理论应该是靠得住的,夏先生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

权力的膨胀就意味着灭亡的加速。

利益,只有充足的利益,才有驱动人们的魔力。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极其的残酷,却异常的真实。

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徐阶终于明白了知行合一的真义:无论有多么伟大正直的理想,要实现它,还必须懂得两个字——变通。只有变通,只有切合实际的行动,才能适应这个变化万千的世界。

天真的理想主义者纵使执著,纵使顽强,却依然是软弱的。他们并不明白,在这世上,很多事情你可以不理解,却必须接受。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却因为一个共同的身份走到了一起——王学门人。

无论何时何地,在最终胜负显现之前,绝不能押上所有的筹码。——洛克菲勒

嘉靖不但要追认他爹为皇帝,还打算把他爹搬进太庙,成为以后历代皇帝朝拜的对象,最后,他还打算给自己的父亲一个封号——明睿宗。

此要求在历史上有一个特定的称谓——称宗祔庙。

但严嵩却并不在乎,他已经确定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只要能够飞黄腾达、位极人臣,可以不择手段,可以背叛所有的人,背弃人世间的所有道德!

刚看完奏疏,嘉靖就召见了严嵩,并用几个词概括了对他的印象——骑墙、滑头、两头讨好。

刚到单位上班,领导没混熟,同事关系也没搞好,就回家晾了三年,也真算是流年不利。

哲学是无数天才一生思考、生活的结晶,他们吃过许多亏,受过许多苦,才最终将其浓缩为书本上的短短数言。

夏言实在是个不错的老头,他虽貌似古板,实际上胸怀宽广,心存仁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可是在权力的擂台上,不折不扣的好人注定是要完蛋的。

知其不可而为之。

所以,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修道事业中去,把国事交给手下的大臣。而这位聪明的皇帝之所以敢于放权,是因为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所有的大臣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浩气还太虚,丹心照千古”

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

在皇帝同志专心修道、大臣们专心斗争的时候,日本正处于极度混乱的战国时期,全国分成三四十个诸侯国,你打我,我打你,打赢的自然风光,打输的就只能跑路。

准确的人心洞察力,惊人的局势判断力,这就是胡宗宪的卓越才能。

所谓浪人,就是失去土地的日本武士。关于武士群体就不多说了,但很多人可能并不知道,即使在日本国内,武士也是一个十分稀少的品种。

因为浪人们固然是剑道高手,这帮打倭寇的兄弟却是高手中的高手——少林寺的和尚。

青藤者,徐渭也,徐渭者,徐文长也。

自古以来,风流才子就是很多高官拉拢的对象,但实际上,这些所谓才子除了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外,并没有任何作用。比如著名的王羲之、王徽之父子,字写得很好,诗文也很不错,但在日常工作中,他们则应该直接被划入低能一族。

先定大局,谋而后动。

嘉靖年间,倭寇之所以如此庞大,且有组织、无纪律,实在要拜两位仁兄所赐,这两个人,一个叫汪直,另一个叫徐海。

就地理而言,日本实在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除了火山和地震外,差不多什么都缺。汪直贩运货物到这里,想开多高价就开多高价,独此一家,爱买不买。

所谓强硬的手段,并不一定是指武力。只要能够消灭对手,可以使用任何方法。

历史告诉我们,所谓道德与公理,只有在实力相等的情况下才能拿出来讨论。

而是因为在明代,考试成绩实在太过重要,管你是皇亲国戚、高干子弟,如果不是进士出身,总会被人当做伪劣产品。

一般说来,生活在艰苦山区的人性格比较强硬,而且民风彪悍,不怕死;而在经济发达地区,混碗饭吃实在不难,不到万不得已,鬼才愿意拼命。

事实上,历史中的戚继光是一个几乎从不冒险的人,他的兵法要诀是“谋定战”。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他绝不会作战。

因为他很清楚,胡宗宪是严党分子,如果自己要绕过胡宗宪结交严嵩,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更为重要的是,严老贪胃口很大,要请他吃饭,先要数数自己荷包里有多少钱。

然而,一向坚强的胡宗宪再也承受不住了。他费尽了心思,用尽了气力,不惜投靠奸党,不惜声名狼藉,奉承逢迎,溜须拍马,无所不用其极,他背弃了盟约,杀死了徐海,除掉了汪直,送出白鹿,屡报祥瑞,只为了实现自己的志向,为了拯救万民,平息倭乱。

嘉靖皇帝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但很难糊弄,也很难伺候,他经常会干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只为了不让大臣看出自己的心思。自从修道修玄之后,他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从不主动透露自己的意思,经常让身边的大臣们无所适从。

根据明代惯例,母亲死了,儿子要守孝服丧,这一重任自然要由严世蕃来承担。但是这样一来,严嵩就麻烦了,因为青词是严世蕃写的,主意是严世蕃出的,儿子去守灵,工作就完了。他既破译不了嘉靖的暗语,也无法应付纷繁复杂的局面。

几十年的政治搏杀经历告诉他,若发起攻击,就要穷追到底,但在有必胜的把握之前,绝不可轻举妄动。

而一旦有了疑问,却又得不到解答,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去问人,但如果这个疑问无人能够回答,那又该去问谁呢?

所以从政治学的角度讲,严世蕃是一个天才的幕僚,却是一个蹩脚的政治家。

这招十分狠毒,即所谓拖皇帝下水,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用得上的。

不是国军无能,只是共军太狡猾。

徐阶和严世蕃之所以能把皇帝捏着玩,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嘉靖同志爱面子,要换了朱元璋,估计不但严世蕃活不成,连办案的那几个书呆子也跑不掉,大家携手并肩一起见阎王。

绝对的权力产生的不仅仅是绝对的腐败,还有绝对的欲望,也是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望,这才是一切祸患的起始。

而在政治学中,这个铁三角的三方有着另外一个称呼:君权、宦权和相权。

所有敢于挑战规则的人,都将受到规则的惩罚,无人例外。

历史证明,只要中国人自己不折腾自己,什么事都好办。在一片沉寂之中,明朝又一次走上了正轨。

文章作者即伟大的海瑞同志,时任户部正处级主事。此文名《治安疏》,又称“直言天下第一事疏”,当然,也有个别缺心眼的人称其为“天下第一骂书”。

孤僻,没人和他玩,天天只读那些上千年前的老古董,加上脑袋也不太好使,于是在学业进步的同时,海瑞的性格开始滑向一个危险的极端——偏激。从此以后,在他的世界里,不是对,就是错,不是黑,就是白,没有第三种选择。

一个是银两火耗,另一个是淋尖踢斛,

蠢人做不了清官,只能当蠢官。

胡大人,我记得你以前出外巡视的时候曾经说过,各州县都要节约,过路官员不准铺张浪费,但今天我县接待一个过往人员的时候,他认为招待过于简单,竟然毒打了服务员,还敢自称是您的儿子。我一直听说您对儿女的教育很严格,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呢?这个人一定是假冒的,败坏您的名声,如此恶劣,令人发指,为示惩戒,他的全部财产已被我没收,

在这个世界上,有正直的人,自然就有欣赏正直的人,朱衡就是一个

不知死而死,是为无知;知死而死,是为无畏。

海瑞,你是一个无畏的男人。

自打嘉靖二十年(1541)高拱以高分考入朝廷,他就明确了这样一个认识——要当,就当最大的官;要做,就做最大的事。

精明了一辈子的徐阶终于糊涂了一回,他没想到提拔高拱不但没能拉拢他,反而使矛盾提前激化,一场新的斗争已迫在眉睫。

只有经历过磨难的人,才能够走得更远。张居正,你的未来很远大。

所谓以天下为己任,通俗点儿说就是把别人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办。地球人都知道,却似乎只有外星人办得到。

了解世界的黑暗与绝望,却从不放弃,并以悲天悯人之心去关怀所有不幸的人。

现在明白了吧,成了右中允,就能整理太子的文件,就能和太子拉上关系,这叫找背景。当上中央大学的副校长,所有的国子监学员都成了你的门生,这叫拉帮派。要知道,蒋介石就最喜欢别人叫他校长,那不是没有道理的。

嘉靖很自私。他认为做皇帝就是来享福的,没有义务,只有权利,而为了享受,就必须分裂群臣,让他们斗来斗去,自己的地位才能稳固;为了享受,就必须修道,这样才能活得更长。至于国计民生,鬼才去管。

凭借着这封遗诏(作者大家心里有数),徐阶的威望达到了顶点,权势也如日中天,高拱的气焰被打压了下去。但此招最为高明之处却并不在此。

天真的张居正并不知道,当他提起笔、写下第一个字的那一刻,他与高拱已经彻底决裂。

自从骂完皇帝,海瑞先生的名气是一天大过一天了,无数官员把他当做榜样,有些老百姓甚至把他的像挂在家里,早请示晚汇报,成了不折不扣的偶像级人物。

在封建时代,就做封建时代的事,说封建时代的话,别指望人家有多高的觉悟,这就叫历史唯物主义。

被禁的那一本,是《西游记》。如果你还记得,书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唐僧师徒四人曾经到过一个叫车迟国的地方,那个地方的皇帝推崇道教,迷信成仙,还搞出了几个虎力大师之类的邪门道士,最后被孙猴子一顿收拾,见阎王去了。

隆庆皇帝面对的就是这么一群人,说得好听点儿是读过书的大臣,说得不好听就是有牌照的骂街流氓。

此时的徐阶已经比皇帝还皇帝了,隆庆被他抓在手里,动弹不得。皇帝说:中秋节到了,咱们摆个宴席,庆祝一下。

海瑞能够飞黄腾达,全靠徐阶。在徐首辅看来,海瑞是个靠得住的清官,是应该重用的,临退休前把他提拔起来,将来还有个指望。

然而事实证明,这正是徐阶人生中第二次错误的任命,很快,一次致命的打击就将向他袭来。

而在当时,朝廷中公认的四大肥差,更是闻名遐迩,万众所向,它们分别是吏部文选司、吏部考功司、兵部武选司、兵部武库司。

所谓刁民,又称流氓无产者,主要工作就是没事找事,赖上就不走,不弄点儿好处绝不罢休,而在当时的告状者中,这种人也不在少数。

伟大的军事家、政治家、哲学家王守仁曾在他的著作中说过这样一句话:“大明虽大,最为紧要之地四处而已,若此四地失守,大明必亡。” 王守仁所讲的四个地方,是指宣府、大同、蓟州、辽东。它们是明代边界最让人头疼,也最难防守的重要据点。

长期的官场经验告诉他,如果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去请示领导,领导总是英明的,即使不英明,至少也能负责任。

只有在实力对等的前提下,贸易才能带来和平。

也充分地体现出了中国人几千年来的卓越才能,包括:钻空子、绕道走、打擦边球以及民主精神。

比如一个胖子,体重一百公斤,如果你硬要说人家体重0.1吨,被人打残了我也不同情你。

司礼监的工作是打钩和盖章,打钩的人数不等,叫秉笔太监,有资格盖章的却只有掌印太监——有且仅有一位。

从法律的角度上讲,皇帝大人对高拱提出要求,这叫口头要约;而高拱答应了这个要求,这叫口头承诺。然而事实证明,无论是要约还是承诺,都比不上合同。

高拱同志是吃了不懂法的亏,因为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原先站在一旁死不吭气的冯保行动了——他拿出了合同。这份所谓的合同,就是遗诏。

何谓善人? 做好事要不留名,做坏事要擦屁股,这就叫善人。

徐阶等死了陆炳,除掉了严世蕃,把持了朝政,却被高拱一竿子打翻,家破人亡,之后高拱高调上台,风光无限。

然而,胜利最终却属于一直低调的张居正,他等到了最后,也熬到了最后,在暗处用一记黑枪结果了高拱,成了游戏的终结者。

什么叫改革?通俗的解释就是,一台机器运行不畅,你琢磨琢磨,拿着扳手螺丝刀上去鼓捣鼓捣,东敲一把,西碰一下,把这玩意儿整好了,这就叫改革。

由此可见,改革实在是一件大有风险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两个字——利益。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存在的东西,必有其合理性,否则它就绝不会诞生。

旧有的制度或许顽固,或许不合理,却也是无数前人伟大智慧的结晶。制定制度和执行制度的人,都是无与伦比的聪明人,比所有自以为聪明的人要聪明得多,僵化也好,繁琐也罢,但是,有效。

所以在改革的一开始,他就抱定了一个原则——让自己活,也让别人活。具体说来,就是我不砸大家的饭碗,大家也不要造我的反,我去改革,大家少贪点,各吃各的饭,互不干扰。

改而不革,是为改革。

因为在中国历史上,共同创业的人大都逃不过“四同”的结局:同舟共济——同床异梦——同室操戈——同归于尽。

一条鞭法的内容很多,但最主要的,是颁布统一规定,全国税收由实物税变为货币税,明白点说就是以后不收东西了,统一改收钱。这是一个看上去很简单的命令,却有着绝不简单的历史意义。

因为就算你骂皇帝,说到底,不过是个消遣问题;要骂老师,那可就是饭碗问题了。

所以一直以来,无数“正义人士”骂遍了上级权贵,也从不朝老师开刀。因为就算你骂皇帝,说到底,不过是个消遣问题;要骂老师,那可就是饭碗问题了。

但在书院上千年的历史中,明代书院是极为特别的,因为它除了教书外,还喜欢搞政治。

只进不退的人生是没有的,正如同只升不跌的股票绝不存在一样。

丁忧就是祖制,具体说来,是朝廷官员的父母亲如若死去,无论此人任何官何职,从得知丧事的那一天起,必须回到祖籍守制二十七个月,这叫丁忧。到期之后可以回朝为官,这叫起复。

因为他很明白,互相限制、互相制约固然是一种民主的方式,但是民主是需要成本的。一件事情交代下去,你讲一句,他讲一句,争得天翻地覆,说得振振有词,其实一点儿业务都不懂,结果十天半个月,什么都没办。

你还很年轻,将来你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得到很多,也会失去很多,但无论如何,有两样东西,你绝不能丢弃,一个叫良心,另一个叫理想。

到万历十五年(1587),万历兄算是彻底不干了,不但不上朝,除了内阁大臣外,谁也不想见,每天闷在宫里。

使用《孙子兵法》四如真言“风林火山”(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戚继光的所谓“戚家军”,其实并不算明朝政府的军队,而是戚继光的私人武装。因为从征集到训练,都是他本人负责,

地盘是自己的,兵也是自己的,想干什么干什么,无法无天,对于这种人,今天我们有个通俗的称呼——军阀。

战争最残酷的地方,其实并不在于死了多少人,有多少财产损失,而是它一旦开始,就很难停止。

这就真没办法了,命苦不能怨政府。

但无论如何,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而输了的结果,是很严重的。

据说是因为他是广东人,且只会讲粤语,官话(即当时的普通话)讲不好,也听不懂,总不招人待见,所以进步很慢。

但人只要有本事,就不怕没活干。

无论日军多敢玩命,毕竟都是人,是人就要吃饭,而这些后勤补给必须由日本国内海运而来,所以只要封锁海岸线,打击日本船队,敌军必定不战而溃。

在这个世界上,笨人的第一特征,就是自认为聪明。

但事实告诉我们,奇迹,正是由天才创造的。

战役结局证明,藤堂高虎的水军技术,也就能对付元均这类的废物。经过激战,李舜臣轻松获胜,并击沉四十余艘敌舰,歼灭日水军三千余人,日军将领波多信时被击毙,藤堂高虎身负重伤,差点被生擒,日军大败,史称鸣梁海之战。

在战场上,唯一的衡量标准就是胜负,因为只有胜利者的故事,才能流传下来。

所谓正义、邪恶、侵略、暴行,大多时候都是毫无意义的胡扯,衡量战争的唯一且永远的准则,就是胜利,或失败。

话说,就是民主。可是民主过了头,就有问题了,发展到万历年间,言官们已经是无所不骂,坏人要骂,好人也要骂,不干事的要骂,干事的也要骂,且职位越高,权力越大,骂得就越响。明代是一个开明的朝代,言官可以任意发言,批评皇帝,弹劾大臣,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民主。

明代政治家是理想主义者,混出来后就要干事,要实现当年的抱负。

而明代官僚是实用主义者,先保证自己的身份地位,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混。

所以说,明代政治家都是官僚,官僚却未必都是政治家。两个行业的技术含量和评定指标各不相同,政治家要能干,官僚要能混。

从根本上讲,明代政治家和官僚是同一品种,大家都是在朝廷里混的,先装孙子再当爷爷,半斤对八两,但问题在于,明代政治家是理想主义者,混出来后就要干事,要实现当年的抱负。

而明代官僚是实用主义者,先保证自己的身份地位,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混。

所以说,明代政治家都是官僚,官僚却未必都是政治家。两个行业的技术含量和评定指标各不相同,政治家要能干,官僚要能混。

一般说来,在猛人的身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当敌人,要么当仆人。

人类发展,该混就混,该干就干,只混不干的,叫做混混儿。

申时行不是混混儿,混只是他的手段,干才是他的目的。

流民,是明代中后期的一个严重问题,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社会不安定因素。这些人离开家乡,四处游荡,没有户籍,没有住所,也不办暂住证,经常影响社会的安定团结。

战争是政治的继续。打仗说穿了,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对方听话,如果有别的方法能达到目的,何必要打呢?

在明代,对付不同类别的官员,有不同的方法:要折腾地方官,一般都是降职,罚工资没用,因为这帮人计划外收入多,工资基本不动,罚光了都没事。言官就不同了,他们都是靠死工资的,没工资日子就没法过,一家老小只能去喝西北风,故十分害怕这一招。

史云:明朝亡于党争。我云:党争,起于此时。

万历年间,恰恰是明代经济最发达的时期,所谓资本主义萌芽,正是兴盛于此。

总而言之,万历的这个政府,基本属于无政府。如此看来,他应该属于无政府主义者,思想如此超前,着实不易。

自然经济,这是纯粹的自然经济。

万历年间的真相大抵如此,一个政治纷乱、经济繁荣、文化灿烂、生机勃勃的世界。

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是李成梁的朋友。

很多人说过,最好的老师,不是特级教师,不是名牌学校,而是兴趣。但我要告诉你,这个答案是错误的。在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老师,是生存。

为了一块土地,为了一座房子,为了一块肉,为了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一天,熟悉杀戮的技巧、掌握抢劫的诀窍,无须催促、无须劝说,在每一天生与死的较量中,懂得生存,懂得如何去生存。

在这个世界上,好人不怕,坏人也不怕,就怕时好时坏、无端抽风的人。

列举以上两人,只是为了说明一点:东林,是书院,但不仅仅是书院;是道德,但不仅仅是道德。它是一个有实力、有能力、有影响力、有斗争意识的政治组织。

纯粹的意思,就是专心致志、认真、一根筋、二杆子等等。纯粹和执著,也是有区别的。所谓执著,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而纯粹,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这个被杨涟骂走的领头太监,名叫李进忠,是个不出名的人。但不久之后,他将更名改姓,改为另一个更有名的名字——魏忠贤。

对他说,其实,历史很无趣。

因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历史没有正邪,只有成败。

事后证明,自明朝军队进入锦州的那一刻起,努尔哈赤的悲惨命运便已注定。

因为至此,孙承宗终于完成了他一生中最伟大的杰作——关锦防线。

祖大寿、吴襄、满桂、赵率教、毛文龙以及袁崇焕,对努尔哈赤而言,这些名字毫无意义。

自万历四十六年(1618)起兵以来,明朝能打的将领,他都打了,杨镐、刘綎、杜松、王化贞、袁应泰,全都是手下败将,无一例外。在他看来,新来的这拨人的下场估计也差不多。

但他终将失败,败在这几个无名小卒的手中,并永远失去翻盘的机会。

东林党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强大;之所以失败,是因为过于强大。

事实上,明代的公务员,并非都是政府官员,它分为两种:官与吏。

参加科举考试,考入政府成为公务员的,是官员,就算层次最低、底子最差的举人(比如海瑞),至少也能混个县教育局局长。而没有品级,也吃皇粮的,比如教谕(教育局局长)、驿丞(县招待所所长),大都由举人担任,人数也不多。在一个县里,只有以上人员算是国家公务员,换句话说,他们是领国家工资的。然而,一个县只靠这些人是不行的,县长大人日理万机,无论如何是忙不过来的,所以手下还要有跑腿的、偷奸耍滑的、老实办事的、端茶倒水的。这些被找来干活的人,就叫吏。

一般说来,县太爷都是上级派下来的,没有根基,也没有班底。而吏大都是地头蛇,熟悉业务,有权在手,熟门熟路,擅长贪污受贿、黑吃黑,除去个把像海瑞那种软硬不吃的极品知县外,谁都拿这帮编外公务员没办法。

汪文言,就是编外公务员中,最狡猾、最会来事、最杰出的代表人物。

因为汪先生一无学历,二无来历,档次太低,压根儿就没人答理他。无奈之下,他只好出钱,去捐了个监生,不知是找了谁的门路,还混进了太学。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要会来事,朋友和敌人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明代官场里,最重要的两大关系,就是师生、老乡。

长期以来,东林党的最高领导人(或者叫精神领袖)是三个人,他们分别是顾宪成、邹元标以及赵南星。

换句话说,太监其实就是进城干活的劳工,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工作地点是皇宫。

公正地讲,明代是一个公正的朝代。任何一个平凡的人,哪怕是八辈贫农,全家只有一条裤子,只要出个能读书的,就能当官,就能进入朝廷,最终掌控无数人的命运。唯一的问题在于,这条道路虽然公正,却不平坦。

所以我一直认为,科举制度,是一种杰出的、科学的人才选拔制度。它杜绝了自东汉以来腐败不堪的门阀制度,最大限度地保证了人才的选拔。虽然它并不完美,却亦无法取代。

当然,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因为当你考上了进士,脱离了科举体系,就会发现,自己进入了另一个全新的体系——文官体系。在那个体系中,你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员,还要熬资历、干工作、斗智斗勇,经过几十年的磨砺之后,你才能成为精英中的精英,并具备足够的智商和经验,领导这个伟大的国度继续前进。

这就是于谦、李贤、徐阶、张居正、申时行等人的成功之道,也是必经之道。虽然他们都具有优异的天赋、坚忍的性格、坎坷的经历,但要想名留千古,这是无法逃避的代价。

因为太监,是很难当上的。

宫里,能被称为“太监”的,都是宦官的最高领导。太监以下,是少监,少监以下,是监丞,监丞以下,还有长随、当差。

一般人在骗人的时候,都知道自己在骗人。而据史料分析,魏公公骗人时,不知道自己在骗人,他骗人的态度,是极其真诚的。

虽然魏忠贤是个太监,但他是可以找老婆的。

作为古代宫廷的传统,太监找老婆,有着悠久的

虽然魏忠贤是个太监,但他是可以找老婆的。

作为古代宫廷的传统,太监找老婆,有着悠久的历史,事实上,还有专用名词——对食。

应该说,这种思想是值得尊重、值得敬佩的,却是绝对错误的。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政治的最高技巧,不是你死我活,而是妥协。

所谓道统,是一种规则、一种秩序,是这个国家几千年来历经苦难挫折依旧前行的动力。

所谓封建士大夫,如王安石,如张居正,如杨涟,如林则徐。

所谓封建士大夫精神,就是没落、守旧、不懂变通、不识时务、给脸不要脸,瞧不起劳动人民,自命清高,即使一穷二白,被误解、污蔑,依然坚持原则,坚持信念,坚持以天下为己任。

他们坚信自己的一生与众不同,高高在上,无论对方反不反感。

坚信自己生来就有责任和义务,去关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无论对方接不接受。

坚信国家危亡之际,必须挺身而出,去捍卫那些自己不认识,或许永远也不会认识的普通百姓,并为之奋斗一生,无论对方是否知道、是否理解。

明代的官员考核制度,是十分严格的。京城的就不说了,京察六年一次,每次都掉层皮。即使是外面天高皇帝远的县太爷,无论是偏远山区,还是茫茫沙漠,只要你还活着,轮到你了,就得到本省布政使那里报到,然后由布政使组团,大家一起上路,去北京接受考核。

考核结果分五档,好的晋升,一般的留任,差点的调走,没用的退休,乱来的滚蛋。

红夷大炮,也叫红衣大炮,纯进口产品,国外生产,国外组装。

以前有个人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

只要你不放弃自己,上天就不会放弃你。

懂得暴力的人,是强壮的;懂得克制暴力的人,才是强大的。

一般说来,辞职的原因只有一个:如果不辞职,会遇到比辞职更倒霉的事。

自古以来,人类追求的东西不外乎以下几种:金钱、权力、地位,这些魏忠贤全都有了。

但最重要的那件东西,他并没有得到。

那是无数帝王将相梦寐以求,却终究梦断的奢望——入圣。

之所以劝进三次,是因为继任者必须不愿当皇帝,必须劝三次,才能当。虽然这种礼仪相当无聊,但上千年流传下来,也就图个乐吧。

免死铁券这件东西,之前我是介绍过的,用法很简单:不管犯了多大的罪,统统地免死。但有一点我忘了讲,有一种罪状,这张铁券是不能免的——谋逆。

现在反击已不可能,从他抛弃崔呈秀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所有的威信,一个不够意思的领导,绝不会有够意思的员工。

别看今天闹得欢,当心将来拉清单! ——小兵张嘎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经过调研,采纳这一定律,于2006年彻底废除了农业税,打破了这个怪圈。

自然界从诞生的那刻起,就有了永恒的规律,春天成长,冬天凋谢,周而复始。

人世间也一样,从它的起始到它的灭亡,规则恒久不变,是为天道。

在史书中无数的尸山血河、生生死死背后,我看到了它,它始终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我们,无论兴衰更替,无论岁月流逝。

它告诉我,在这个污秽、混乱、肮脏的世界上,公道和正义终究是存在的。

天道有常,从它的起始到它的灭亡,恒久不变。

史书有云:明之亡,亡于天启。也有史书云:实亡于万历。还有史书云:始亡于嘉靖。

所谓兵部尚书就是国防部部长,很牛,但最牛的官职,是后四个字——督师蓟辽。

张牙舞爪的人,往往是脆弱的,因为真正强大的人,是自信的,自信就会温和,温和就会坚定。无需暴力,无需杀戮,因为温和,才是最高层次的暴力。

在范文程的帮助下,皇太极建立了朝廷(完全仿照明朝),开始组建国家机器,进行奴隶制改造,为进入封建社会而努力。

兵变的原因,是不发工资。

而明朝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八十,都用在了同一个地方——军费。

什么军饷、粮草、衣物,打赢了有赏钱,打输了有补偿,打死了有安家费,再加上个别不地道的人吃空额、扣奖金,几乎每年都不够用。

之所以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是因为要处决一个人,必须经过复核,而在明朝,复核的人不是地方政府,也不是最高法院大理寺,甚至不是刑部部长。

唯一拥有复核权的人,是皇帝。

更重要的是,此时已有传言,说袁崇焕杀死毛文龙,是与皇太极配合投敌,因为他做了皇太极想做而做不到的事。

著名史学家孟森曾说过,明朝有两大祸患,第一是太监,其次是言官。

我认为,这句话是错的,言官应该排在太监的前面,如太监是流氓,言官就是流氓2.0版本——文化流氓。

掌握这把钥匙,就能解开袁崇焕事件的所有疑团。

在这世上,只要是人,都复杂,不复杂的,都不是人。

因为这种事情,一个人是做不成的,必须是团伙作案,既然是团伙,就要分赃,既然分赃,就可能不均,既然不均,就可能闹事,既然闹事,就必定出事。

崇祯登基以来,干掉了阉党,扶植了

崇祯登基以来,干掉了阉党,扶植了东林党,却没能消停,朝廷党争不断,干什么什么都不成,所以最恨结党。

自古以来,所谓集体负责,就是不负责,所以批评集体,就是不批评。

一个驿卒无奈地离开了,这里已无容身之所,为了养活自己,他决定,去另找一份工作,一份更有前途的工作。这个驿卒的名字,叫做李自成。

第一个是坏结果:鉴于生意赔得太大,既没钱,也没人了,回本都回不了,孔有德、耿仲明经过短时间的思想斗争,决定去当汉奸,投靠皇太极。

当英雄很累,当汉奸很轻松。

不过,当时内宦外臣等人私心甚重,不以治国为首要,反而倾轧相斗以胜者为荣。正如《明史》所说:“是故明之亡,亡于流贼,而其致亡之本,不在于流贼也。”

此前有个经济学家对我说,明朝灭亡的真正原因,是没钱。

明朝,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家之一,到崇祯接班的时候,商品经济已经十分发达,而商品经济十分发达的标志,就是货币。

明朝的货币,是白银。

简单地说,没钱的意思,就是没有白银,没有白银,无论你有多少经济计划,有多少财政报表,都是胡扯淡。

驿站虽说比较小,但好歹是官办的,也算是吃皇粮的,而且各省都有拨款,搞点儿潜规则,多少能捞点儿油水,养活自己是不成问题的。

封建王朝跟公司差不多,只开个几年就卷铺盖的,也不少。最多也不过三百年,明朝开了二百多年,够意思了。

西北的民军里,除了业余造反的以外,还有很多专业造反的人士——明军,而且数量很多。

兜里没钱,手里有刀,怎么办? 凉拌,开抢!

事实证明,农民军之所以造反,并不是吃饱了撑的,只是因为吃不饱,现在既然朝廷肯原谅他们,给他们饭吃,自然愿意投降,毕竟造反这事,要经常出差,东跑西跑风险太大。

把人围起来,然后死磕,是可以的,但是损失太大,最好的方法,是把他们放出来,然后一路追着打。

在当时,能干这活的,也就洪承畴了,这个人是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手狠且心黑,对于当前时局,他的指导思想只有一字——杀。杀光了,就没事了。

北京,是北都;南京,是南都;还有一个中都,是凤阳。

但凡古代干这行的,基本是两种人,吃不上饭的和混不下去的,文化修养大都谈不上,所以做事一般都不守规矩,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军队也是一样,今天是这帮人,没准儿明天就换人了,指望他们严守纪律,按时出操,没谱。

高迎祥的战略思想十分清晰,敌人弱小,就迎战;敌人强大,就先跑路,多凑几个人,人多了再打。

卢象昇的军队断粮三天,没有一个逃兵。

这个看似没有可能的奇迹,之所以成为可能,只是因为卢象昇的一个举动——他也断粮。

他非但不吃饭,连水都不喝(水浆不入口),此即所谓身先士卒。

所以结果也很明显——得将士心,同仇敌忾。

其实很多时候,群众是好说话的,因为他们所需要的并非特权,而是公平。

闯王同志之所以叫闯王,就是因为敢闯,所以这一次,他决定攻击一个卢象昇绝对想不到的地方——南京。

明朝大致就是这么个状况,客观地看,如果只有李自成、张献忠闹事,是能搞定的;如果只有清军入侵,也是能搞定的。偏偏这两边都闹,就搞不定了。

自古以来,从下至上,要想进入陕西,必先经过汉中,所以当年刘备占据四川,要攻击曹操的长安,必占据汉中,此后诸葛亮六次北伐,都经过汉中出祁山作战。

之前我说过,明末的军队,战斗力最强的,是关宁铁骑;排第三的,是天雄军;排在第二的,是秦兵。

郑芝龙,是福建一带的著名海盗,有个著名的儿子——郑成功。

为什么要造反? 造反,就是为了招安。

牛的时候,怎么干都行。等到不牛了,还想怎么干都行,那就不行了。

谁有实力,谁就是大爷,没实力,就是孙子。

结果毫无悬念,批判的武器没能代替武器的批判,黄道周全军覆没。

历史从来就不幽默,也不乐观,而且在目前可知的范围内,都没有什么大团圆结局。

所谓历史,就是过去的事,它的残酷之处在于:无论你哀嚎、悲伤、痛苦、流泪、落寞、追悔,它都无法改变。

大旱也好,没有鸡叫也罢,没有牛、没有猪都罢,有一样东西,是终究不会罢的——征税。

吃他娘,喝他娘,开了大门迎闯王,闯王来时不纳粮。

崇祯十三年(1640),河南大旱。

崇祯同志有句名言:“诸臣误我。”还有一句:“是文臣人人可杀。”

崇祯决定自尽,他打算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如下观点:一、绝不妥协; 二、绝不当俘虏; 三、尊严。

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

其实历史没有变化,技术变了,衣服变了,饮食变了,这都是外壳,里面什么都没变化,还是几千年前那一套,转来转去,该犯的错误还是要犯,该杀的人还是要杀,岳飞会死,袁崇焕会死,再过一千年,还是会死。

新加坡之行

第一次出国,是因为要去新加坡国立大学(NUS)参加学术会议。


有了前几次国内飞行的经历,坐飞机的流程对于我来说倒有一些经验,但是国际出行确实是第一次。去年国庆前申请了护照,这次也终于用上了。这次出门时间上准备了很多提前量,早早地打车出发前往机场,一路通畅很快就到了。在机场早早地办理了行李托运,通过安检后,就去候机了,也很快很顺利。飞行的时间超过了5个小时,去时穿着薄薄的羽绒服,落地已经是30多度的夏天了。落地后按照之前搜索的攻略,入境、换汇、取电话卡,一切都相当丝滑,尤其是众多亚洲面孔和一些中文提示,仿佛还在国内,并没有出国。但是看到各种白色、黑色的皮肤,以及湿热空气中弥散的刺鼻香水味,又很确定是来到了一个不同的国度。入境后已经是晚上5点多了,虽然新加坡还是使用北京时间,但是由于经纬度的差异,到晚上7点多天还是亮着。

按照搜索的路线,乘坐地铁再加步行,到了预订的宾馆,通过简单的英语交流后就入住了。作为临近赤道的热带国家,热自然不必说,但室内都有不停歇的空调冷气。时间正好刚过当地的雨季,这几天呆在新加坡也只遇上过一次阵雨。走在校园的道路上,感觉高高低低,多是丘陵地形;路也并不笔直,到处是弯弯绕绕。人行道都是水泥材质,窄窄的大约一米多宽。这里是没有非机动车道的,所以人行道也通常和非机动车混用。机动车的交通则遵循靠左行驶。更令人惊讶的是,看到了很多摩托党在机动车道上狂飙,新加坡不禁摩是之前没有料想到的。行人横穿马路没有斑马线,转而是由两条白色虚线划分的通道,要使人行道的灯变绿,则还需要再穿越之前按信号灯灯柱上的按钮。


会议前,抽空去市中心的几个著名的景点打卡。城市里的绿化很多,建筑的外形也多样,充满了设计感,与植被树丛交相呼应,真是花园城市,甚至还有一些观赏鸟类有时在街道上横穿而过。

晚上又回到了NUS附近,约了师弟带我去utown逛逛,在食堂吃饭又聊了聊。师弟作为交换生1月份就来了这里,由于没有抢到校园里的宿舍,所以在外面和同学合租了房子。简单交流了一下,主要有以下一些共识:

新加坡的消费太高,由于汇率的原因,挣人民币来新加坡消费遭不住(根据自己的经验,一些本地生产、本校消费的商品可能在本地便宜,一些通用化标准商品比如肯德基、麦当劳等在各个地方都差不多,而一些集中生产的标准化商品由于运输原因,在发达地区的价格反而要比偏远地区便宜);新加坡的服务费太高,涉及人工的服务费往往占到很大比例,相关的外卖、快递服务体验远不如国内(周末快递不送,外卖随意放也不电话联系);吃的也一言难尽,主要还是习惯吃中餐,但是蔬菜水果的价格又高;天气太热,湿度太高,像一层水沾在身体表面,虽然是被有空调,但是有的冷气太足太冷,室内外温差又温差太大;NUS的老师来自各个国家,又由于需要英语教学,而口音则参差不齐,有的很难听懂,还不如自学;生源多元化,却不一定能保证高质量,多的也是见识世界的参差;和美国关系好,更加国际化,具有国际优势。总的来说,来新加坡留学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感受多元化的生活,总体的生活、学习体验,可能并没有比在中国的一线或准一线大城市便利。因此能够具有足够的财产,在中国生活能够享受到十足的人力服务以及各种便利。


后面大部分的时间则在参与会议,聆听大佬们的学术报告,亲眼看到了以前只在顶刊上看到多名字的大佬们,自己也在最后一天进行了最后一个汇报。听汇报之外,学术会议最大的功能可能还是用来社交。学术会议的参与者至少可以分为三类,上层为会议组织者以及被邀请的大佬,中层为崭露头角、茁壮成长的青年学术人员,下层则是默默无闻的青年学术人员,包括博士后和研究生等等。到了会议现场,我还是没有找清楚自己的定位,按照期望的角色,我应该是中,而实际的参与体验感却是下。有时又在中下之间徘徊,处于一种相对于尴尬的叠加态中。

第一天没有放的很开,在人群周围徘徊;第二天乘着参加晚宴的时候加了几个老师微信,虽然加到了微信,可感觉仍派不上什么大用。而第三天,尤其是第三天下午,实际到场参加的人员数量明显少了很多,很多报告人也只是在只有自己报告的时候才到场一下,又匆匆离开。所以到我报告的时候,已经临近会议结束,等我报告完之后,会议组织者也基本宣布本次会议的结束了。或许下次提交摘要的时候还是参与一下Young Researcher Award的竞争吧。


不到一周的行程很快结束了,下午起飞,晚上到了上海浦东机场,打车回大家后,已经是凌晨12点多了,结束了这次的新加坡之行。

记梦(其二十)

是一个剧情动作戏的场景,主要的环境素材来自初中和高中校园。

一开始在上课。由于之前的一门课结课了,换了一个新的老师,也换了一门新的课。我们课堂的氛围其乐融融,互相帮助,团结友爱,因为我们是处在的战争期间社会主义占领区。

上课之前我没吃早饭,所以上课上到一半逃出去买点早饭吃,回到教室是只能坐在最后一排了。

上课聊着聊着发现新来的老师讲述的内容不太正常,让我们讨论发表意见,在围桌讨论完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后,而我还在最后一排吃早饭。

新来的老师突然打断了我们的讨论,从讲台下面拿出一个冲锋枪,对着人群突突。我靠后门比较,直接就溜了出去,向远离的教室的方向逃跑。枪声也像信号一样,突然其他教室也响起了枪声。我只能越逃越远,越逃越偏,闪转腾挪、翻山越岭,最后就醒了。

记梦(其十九)

今天做了一个具有故事性的梦。

有记忆的第一个场景是潜艇内部,我正作为学生参加暑期夏令营,参观停靠在岸边的退役潜艇模型。外形类似吴京的海军军官正在讲述潜艇发射集束弹的功能(不知道现实世界有没有这个功能)。但是弹药库似乎是真实配备的,演示过程中吴京操作了一个按钮,从控制面板的雷达屏幕上和潜艇窗户外都观察发射的导弹。此时吴京很惊吓,退役的舰艇应该不具备这个功能,如果出现问题要担很大的责任。

旋即跟随着吴京,我们都奔向了弹药库检查是否有弹药真的丢失。跑了很远的路,爬上爬下穿过了好过爬梯和隔层。最后在仓库管理员和电子记录本上都发现,在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弹药丢失或者发射的记录,十分奇怪。

然后通知夏令营的同学集中,就在旁边的一栋大楼前的广场上。(大楼的模型是初中的校园,广场则是进行升旗仪式的草坪)。由于我正在弹药库,所以我没有从潜艇出口上岸前往广场,而是通过仓库与大楼连接的地下通道直接跑过去。在进入大楼之后,从窗户眺望发现不对劲,已经出现在广场上的同学好像被恐怖分子绑架了。我没有立刻从大楼出去,躲在大楼的窗户里眺望,并立刻迂回,返回仓库。

2025新年快乐

2024年是收获颇丰的一年,取得了不错的科研成绩。

还记得2022年毕业前夕,疫情封城,偶得一段静心思考的时间。根据课题组之前的积累和前沿文献的阅读,突然得到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想法。随后开始尝试初步实验、测试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随后,又进行了几轮迭代,在各位课题组成员的帮助下终于完成了理论、实验、算法等所有部分。2023年初形成初稿,4~7月,在大老板的牵线下,与国际大教授交流讨论,又迭代修改了数个版本。在9月中旬开始投稿,尝试冲击了顶刊失败,辗转到12月终于到大子刊送审。

2024年3月中旬收到了第一轮审稿意见,补充了实验和仿真,但是其中有一个审稿人由于在学术观点上的差异,坚决不同意。劳动节后就上传了回复。不幸的是1个月后,又收到了反对的意见,这次完全遵从的审稿人的建议,进行了修改,在两周内进行了回复。然后经过了漫长的等待,终于在7月中旬原则上接收(AIP)。又经过了数月的文字图片编辑处理,最后终于在11月份上线发布了。

除了这个心心念念的工作终于取得了完满的结果之外,和同学合作的工作也发表在了不错的杂志上。同时,今年也开拓了高性能集群计算的方法、拓展了编程控制的实验自动化、尝试了新样品的实测方案、看了一些更多项目的本子。尤其是在AI时代的大背景下,扩展了与AI深度融合的科研范式,chatGPT、kimi等大模型已经以较高的使用率取代了传统搜索。

下半年AIP之后,抽空出去参加了几次学术会议,进行了学术报告,休息期间则疯狂加微信。而在学术报告期间,则引发了新的思考。人和人的交流由于交流形式的差异,存在着效率的显著区别,而不同背景的观众,则会因为自身知识体系的限制,有着不同的关注点。了解一个科学前沿,我们可以通过阅读文献、阅读新闻报道、观看多媒体宣传,然而这些文字、图片、视频的效率远不及现场汇报以及当面问答来得高。然而其时间成本则与之相反。放弃了时效性和即时反馈,文字图片可以拥有更大的信息容量。但是阅读通常是一个主动摄取信息的过程,能量的消耗的行动的主体都是自身,然而遇到阅读困难的地方,则常常卡壳,陷入思考的黑洞。听取报告则是一个相对被动的过程,可以接收娓娓道来一个有前因后果的完整故事。

但有的时候仍然会存在误解或者误会,难以理解别人工作的全貌。文字的内容,仍然来自作者的书写,部分信息的遗漏或者默认部分信息属于共识,而对于缺少这部分只是的读者则是灾难。即使是现场问答,也可能由于需要的背景只是太多,而不能解答所有问题。这时候彷佛希望能够有三体人一样透明的思维,能够进行毫无阻碍地沟通和知识的无缝传递。另一方面,阅读有着更强的主动性,有时候并不一定完全理解了作者原本的意图,但是从其中一些细节处,反而启发了读者新的灵感,可能是原作者也无法预料到的。

2024年就要过去了,除了学术之外,细数这一年的其他经历,父亲五月份再化疗、端午带小裴回家见了父母、国庆见了外婆,但一个月后外婆又突发去世、年末参加了远方表姐的回门宴等等。

2025年就要到了,1月过不了多久也要30岁了,在前29年的努力下,生活和工作也渐渐明朗了起来。

2025年再接再厉。

记梦(其十八)

梦境的场景还是1006宿舍,本科毕业多年,居然说需要再回去上一年课,重新完成大四的毕业设计才可以获得双证,使双证生效,重新符合工作条件。

又回到了宿舍生活,我是第一个到的,收拾行李,洗澡,天气是夏天,最后在阳台看着陆陆续续回到学校的同学,梦又醒了。

记梦(其十六)

场景是参加学术会议,正在用自己的电脑进行PPT播放准备,在会场开始之前,连接了wifi,突然被动的下载某个东西,然后自动运行,电脑就中病毒,电脑当场关机了,情况非常着急。


这个梦的来源和最近实际生活有关:(1)上周刚刚参加过会议;(2)电脑有点坏了,准备趁双11换掉,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换,准备用旧电脑再坚持一段时间;(3)上周1,11月4日,也做了一个相同的梦,当时用手机记录了下来,内容主干也是电脑中病毒,无法打开,导致重要资料被锁在硬盘里。